這是南枳第幾次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了。
麻藥已經起作用課,南枳的視線逐漸迷糊,意識也開始變得淺薄。
如果這次閉上眼睛會不會永遠都睜不開了。
蒔宸和陸與川焦急地等在手術室門前,兩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幾片血跡。
鮮豔的鮮血提醒著他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事到如今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你們倆是不是瘋了。”蒔鳶聽到消息後,急忙趕了過來,“你倆小學沒畢業吧,還打架,要是有病趁著在醫院趕緊治,別耽誤治療。”
這下,蒔鳶連蒔宸也一起罵上了。
“才幾天啊,陸與川。這丫頭快長在醫院裏了,怎麼讓她平平安安的就那麼難嗎?”蒔鳶歎息著說,“早知今日,我也絕不會把她帶到上海。”
從別的醫院找來的專家匆匆趕來,“陸總。”
“別說別的了,趕緊進去。麻煩徐教授了。”陸與川緊緊握著這位徐教授的手,裏麵躺著的不是南枳,而是他的命。這一托,托付了他的一生。
“您放心,我會竭盡全力的。”徐教授說道。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又關上,就算王母娘娘的金簪劃出了一條銀河,河這邊的人看著河那邊,河那邊的人喚著河這邊。
時間每過去一分,對於手術室外麵的人來講如同一個世紀。
不久後,容靖也趕了過來,就連遠在國外的方初堯都得了消息,坐飛機往回趕。
所有人都在等待,而等待卻是世界上最大了一種慢性刑罰,一點一點地摧毀你的心智。
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拖著疲累的步子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醫生。”蒔鳶連忙上前詢問。
陸與川和蒔宸還坐在原地,不是他們不在乎,隻是他們倆誰也不敢。
若聽到的消息不是他們心中所想,那該如何。
陸與川自然希望南枳和孩子都好,而蒔宸隻希望南枳安好,容靖算著時間,他想借南枳這個橋梁見一次方初堯。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真心為南枳擔憂,可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各有各的心思。
“孩子早產,估計情況之前已經說過了,先天性心髒病,目前的確是活了下來,之後還是要進保溫箱觀察,至於到底能不能活,還是要等。”醫生略有遺憾地說道,“產婦問題不大,隻要好好休息就可以恢複了。”
孩子到底還是活了下來。蒔宸默默歎了口氣,大概連老天也不幫他吧。
他並不是希望孩子活不下去,隻是有舍才有得,左右權衡一番,自然還是南枳重要。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蒔鳶一遍遍說道,隻要人沒事,其他的都是小事。“男孩還是女孩啊?”
“女孩。”醫生淡淡說道。
“活下去的幾率大嗎?”蒔鳶再三思量,若是不大,她好想好詞語和南枳說啊。
“有句老話叫七活八不活,幾率不大,但好歹還是有希望的。”醫生仔細想想,掂量了一下說話的力度,不能太輕,怕家屬抱有太大希望,更不能太重,給家屬造成心裏負擔。
“聽天由命吧。”陸與川終於開了口,“辛苦了,徐教授。”
“什麼叫聽天由命?”醫生走後,蒔鳶又一次發起脾氣,“你什麼意思,你覺得孩子沒有了,你就沒有麻煩了是不是。我告訴過你,不管南枳走到什麼地步,她背後是我們蒔家。如果還有下次,陸總,我絕不會再留情麵。就是綁,我也給她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