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苑,顧桑端著碗喝湯,餘光早就注意到盛煬蠢蠢欲動的動作,看到他快要忍不住的表情,這才慢悠悠開口道:“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那麼緊張幹什麼?”
盛煬問而不答,朝著大壯和小胖兩人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明天再過來。”
顧桑看著他嚴肅的神色,不自覺地放下了碗,雙眸看著盛煬的時候,隱隱約約地帶上了幾分冷肅。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盛煬在顧桑冰冷的注視下,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他搓了搓手指,臉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色,似乎豁出去了一般。
“下午的時候,你問我能不能相信我,你我都明白,嘴上的信任有多麼不切實際,所以我想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跟你坦白。”
顧桑眉心一跳,突然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盛煬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推到顧桑麵前,道:“這個是我的徽章,你看了應該就明白了。”
顧桑接過來一看,突然冷笑一聲。
原來盛煬一直不同意顧桑去攻打醫療組織的原因是因為這樣,自己打自己這種事情,多多少少都有些荒謬吧?
是的,盛煬就是顧桑一直在尋找的醫科聖手!
顧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這時候忽然茅塞頓開了,但是臉上的表情非常不好看。
“我媽媽做手術那天,你是不是跟著進了手術室?”手術結束之後,醫生的表情非常亢奮,原來是這個原因!
盛煬輕輕點頭,不敢開口。
他等了許久,但是一直聽到顧桑問下一個問題,頓時心慌起來,抬頭去看她,卻見她笑意盎然的模樣,心底不安的預感逐漸擴大。
“你…沒什麼想說的了?”他開口之前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無論顧桑問什麼,他都知無不言,結果顧桑就問了這麼一句?
顧桑緩緩搖頭,說不清心底的思緒是什麼感覺,但她還是挺慶幸的。
因為從第一次見麵,顧桑就認出了他,隻是沒敢確認罷了。
顧桑自己端詳著盛煬的臉,似乎和記憶中那張稚嫩的身影逐漸重疊起來,最後以盛煬現在的模樣展現在她麵前。
她用腳尖踢了下他,意味不明地說了句:“小時候脾氣怎麼那麼臭?”
雖然顧桑不怕,但是那時候宋溫暖跟她吐槽過那個小男孩好凶。
盛煬見她沒有惱怒的表情,心安了幾分,聽見她這麼說,有些疑惑:“年少不知事,不過,我們小時候見過?”
顧桑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沒有別的事情瞞我了吧?”
盛煬搖頭:“我就這兩個馬甲。”兩個身份還都跟她有關,也是緣分了?
“張豐的實驗室,你忘了?”顧桑抱著胳膊,覺得空調有些涼,踹了一腳他的大腿,示意他去調高一下溫度。
盛煬迷迷糊糊地照做,直到空調發出滴的聲音,他這才恍然大悟。
一回頭,看到顧桑笑意淺淺地坐在沙發上望著他。
名為心疼的情緒從心底彌漫升起,瞬間將盛煬蓋過,難受的他呼吸不過來,眼眶發熱,有點想哭。
那時候,盛煬剛進入醫療組織,還沒有這樣的現如今的成就,充其量就是個醫療組織老頭的嫡傳弟子,天賦好,但是那時候年紀小,正是貓狗都嫌的年紀,自然也不會安分到哪裏去。
把醫療組織上下都玩了個遍。
偶然間聽說了張豐實驗室的事情,老頭遞給了他一張照片,穿著純白長裙的少女坐在比她大一點的艙裏,望著鏡頭的眼神平淡無波,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盛煬從小在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接受著祖國平等、和平的教育,他第一次知道還有這樣慘無人道的實驗室,做著駭人聽聞的實驗。
張豐不知道從哪裏抓來了那麼多小孩子,通過各種藥物注射,讓他們的身體溫度基本保持在一個數值,低於人體的正常體溫,或者高於人體的正常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