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醒悟的時候,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已經有些晚了。
四天後,童緒上了手術台。
醫生先給他在另外的胳膊上插上了軟頭的止痛泵,然後采用了臂叢麻醉,從童緒的脖子處打麻藥針,童緒非常擔心,因為這次手術意味著他今後的命運,在做手術之前,醫生讓他在免責協議上簽了字,如果手術失敗或者帶來任何後遺症的話,院方不予負責,但是不做手術的話,他的胳膊就廢了。
醫生不知用一個什麼東西觸碰童緒的傷處,問:“這兒,有感覺嗎?”
童緒說:“有一點兒。”
醫生把手挪了挪說:“這兒呢?”
童緒道:“也有一點兒,但感覺很小。”
就在童緒正緊張的時候,醫生的手術刀刷地一刀,已經在童緒胳膊上劃下了十五厘米的口子。雖然不是很疼,但能感覺的到,童緒嚇壞了,一隻胳膊,交給醫生任意處置。童緒不敢朝那邊看,將頭轉向一邊,隱隱約約地聽到醫生的議論聲。
然後是醫生拿了小型鋼鑽兒,衝著童緒的骨頭上鑽眼兒,童緒隻覺得渾身的關節被震的活動起來,他努力讓自己不再去胳膊的傷處,讓自己考慮一些其它的東西。
雖然不疼,但是童緒的那隻胳膊還是有些知覺的,童緒隻感覺到醫生在他的傷處弄來弄去,大約有三個小時,最後,有個醫生說:“好了,縫上吧。”然後一針一針地縫合傷口。
醫生說手術做的很成功,兩根十厘米長的鋼釘已經把碎的骨頭固定住,而且為了防止鋼釘脫出來,裏麵固定了一圈鋼絲。
童緒看到醫生身上的鮮血,那是自己的鮮血啊,頓時心裏一陣毛骨悚然。
回到病房,輸上液,童緒好好地休息了一會兒了。
等他醒來後,醫生過來檢查了一下他的知覺恢複情況,確定無礙後,童緒給自己的朋友們打了電話,向他們訴說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一個如此剛強的人,也會借助於向別人訴說,從而讓自己心理的壓力減小一點兒。但他唯一沒有告訴的,是自己的父母。
他怕父母知道了此事,會很著急。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期待的那些人都沒來看他,包括陳北豔在內,其實他告訴他們這事兒不是為了讓他們來看他,而是他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童緒從今以後要變了,他已經充分認識到以前的錯誤,他會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童緒沒想到,就是在電話剛過去的兩小時內,鍾楚依開車來了。
“鍾姐,你來了,我很高興,謝謝你,你這麼忙。”童緒滿足地說。
鍾楚依買了一大堆禮物,對陪床的那個保安囑咐道:“一定要照顧好他,多增加營養。”然後又對童緒說:“好弟弟,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告訴姐,姐替你報仇!”
童緒搖搖頭,說:“不必了,都是我的錯。”
鍾姐一驚,也沒再問。
鍾姐親自到下麵給童緒買來飯,專心致誌地喂他。
臨走的時候,鍾姐給了童緒一萬塊錢,說:“這些錢你先拿著,住院費不夠的話再去找我。”
童緒不要,但鍾姐執意要給,童緒感動的眼睛有些濕潤了,沒想到一個黑社會的大姐大,竟然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對他如此好,不求回報,對比她來說,自己以前所做的,簡直是個混蛋的作為!
鍾姐走後,陪床問童緒說:“我怎麼看這個人不像是正道上的人呢?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大人物的感覺。”
童緒笑道:“她就是黑——”後麵的話沒說下去,卻為自己打圓場繼續說:“黑屯小區的居民,在,在公安局上班!”
陪床抓了抓頭,自言自語地說:“不怎麼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