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嵐抽出那張畫滿了鬼畫符的紙,自己看著都有一點迷糊。
紙上很多用拚音標注的字都被溫可用紅筆連字帶拚音改正在旁邊,至於那些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符號,溫可就更沒什麼可能破譯出來了。
溫嵐:……
確實多少有些難為人了。
打開錄音,伴隨著一點滋滋啦啦的噪音,清透溫潤的少年音從手機裏緩緩傳出。
“溫嵐你好,我是溫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通過你留下的信息,以及有依據的猜測,我大概明白了最近家裏出現的異常,也知道了你的存在。”
“對此我有過驚訝,但我們誰都無法改變現狀不是嗎?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們可以和平相處,各取所需。”
“既然我們是同一個人,共用一具身體,勉強也算同生共死的關係,我希望我們能夠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接下來我要說的很重要,無論你信不信,我都希望你能聽下去,這關係到我們現在的處境。”
“如你所見,無論是房子,還是那些物資,都是我在末世前特地準備好的,也正是為了迎接這場必定到來的末世。”
“我是一個來自未來的重生者,於病毒爆發起第五年零兩個月自/殺,重生回末世兩周前,並著手建立了這樣一個避難所。”
聽到這裏,溫嵐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溫可或許是有預知能力,或者單純的就是生存愛好者,完全沒想到他是個從未來重生回來的人。
不過考慮到他都能從另一個平行世界穿到這具身體裏,重生……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他繼續聽少年溫聲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本來是末世裏手無寸鐵,勉強苟活的普通人,沒有變成喪屍,也沒有異能,但有一點很特殊,我的身體不會被喪屍病毒感染,也不會被喪屍感知,說白了,我完全能夠自由穿梭在喪屍群裏,不會被任何喪屍留意,它們不會主動攻擊我,而且即便我被喪屍傷到了,也不會被感染,這也是為什麼我將避難所的地址確立在城市中心。”
溫嵐恍然,意識到落址原來不是考慮不周,而是有意為之。如果溫可體質真的這樣特殊,在城裏確實遠比在人多眼雜的郊區活得更好。
不過他占用身體的時候,似乎並不能表現出免疫喪屍的特性。
可是溫可沒有騙他的必要
也許這個特性並不是身體決定的,或許會上升到他無法理解的靈魂,精神層麵。
就好像他跟溫可共用一具身體,但溫可隻能使用空間異能,而他則隻能使用火係異能一樣。
“對我來說,同類遠比喪屍更可怕。末世一個月,我因為特殊體質活得風生水起,末世半載,隨著異能者的崛起,我跟眾多普通人一樣,偏安一隅,龜縮在基地內做苦工討生活,直到兩年後,有人向榮光基地的研究院舉報了我的特殊體質。”
“我不知道你對末世裏的研究所有沒有概念,那是一群瘋子組成的隊伍……他們發現了我,就好比發現了拯救末世的希望,未來研製出的病毒疫苗跟喪屍免疫劑,統統出自我的身上。”
“我被關在實驗室三年,他們抽取我的血液,截取組織骨骼用來研究。沒有人肯放過我,也沒有人肯救我,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在為全人類做貢獻,可沒有人問我一句是否願意。”
“不怕你笑話,我是個很膽小怕死的懦夫,但這日複一日的痛苦實在難熬,最後我借著無意間激發的空間異能,藏起了一把手術刀,終結了我的生命。”
少年的聲音略有些低沉沙啞,似乎在壓抑著某種陰暗痛苦的情緒。
“你明白吧,以我的體質,但凡被人發現,麵臨的都將是各方軍隊的瘋狂搜捕。”
“我不想當什麼拯救人類的大英雄,不想重蹈覆轍,我隻想好好活著,哪怕在這喪屍未來的巢穴裏。”
“我知道你擁有很厲害的火係
異能,但我們畢竟就一個人……總之,有關這一切都要小心。”
末日五年,被關在研究所被迫接受人體實驗三年多……溫嵐覺得溫可比自己九歲就麵對末世還要慘。
他至少獲得了罕見又強大的火係異能,能夠在這危險的末世討一條生路,可溫可不行,他沒有保命的能力,卻又獲得了如此特殊的體質,更悲催的是還被人發現了!
在無盡的絕望中選擇了自殺,想想還挺可憐的。
“比較重要的就這麼多,不過還有一些事情,作為各種方麵的‘室友’關係,我也希望你能聽一下。”
少年還在絮絮叨叨,語氣卻送快了很多。
“如果你起床的時候天黑了,記得到天台看看四周,如果其他附近的房子都沒有開燈,那十之八九是斷電了,務必迅速將主臥以外的光源關閉,拉好主臥的遮光窗簾,軍隊來之前,留在城市裏的人不少,被發現了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