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權當沒聽見,抬眼間,就看到身邊這個同桌居然在認真地看書。
這麼大的議論聲也能看下去?
穆如酒因為好奇,多看了兩眼,這才發現眼前的少年長得十分俊俏。
高挺的鼻梁,俊美的五官,穆如酒在這個方向能夠看到他的半張側臉。
少年劍眉星目,雖然臉上還有一些稚嫩,但是已經依稀可見長大後的驚人之色。
是個美男。
穆如酒的目光又落到了他手上拿的書。
十五六歲的年紀,居然已經開始看《棋經》了?
看得懂嗎?
……
大概是穆如酒的視線過於熾熱,少年終於將目光從書上移到了她的身上。
遊宴不知厭,杜陵狂少年。
不知道為什麼,當穆如酒看到少年的樣貌時,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注意到少年移過來的目光,穆如酒瞬間換上了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你、你好,我是沐酒……”
“紀符言。”
紀符言聲音清冷,報完自己的名字之後,目光再次回到了手上的書本。
紀符言?
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穆如酒擰眉,腦海中突然想到一個人。
紀謙。
南溪國是由左右丞共同執掌丞相一職的,而紀謙,就是左丞。
是謝琛左膀右臂的存在。
當年她便聽說紀謙有個孫兒,聰明過人,聲名在外。
十三歲就熟讀《戰國策》,《孫子兵法》,吟詩作對,還寫得一手蒼勁有力的好字。
那個人,就是紀符言。
紀謙的孫子啊……
穆如酒移開了視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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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私塾向來都是嚴格規矩的,因為這裏培養的都是未來朝堂的重臣,每一個授習知識的夫子,都是皇宮裏精挑細選出來的。
這裏教的東西很多,治國,治民,安國,興邦,大到國家刑法政事,小到讀書寫字,事無巨細,都會教授。
甚至還會教習各種拳法,馬術,射箭等武功知識,全麵發展。
這些都是穆如酒當年向謝琛進言的時候提到的,隻可惜,私塾還在,妖後穆氏卻已命隕。
真是造化弄人。
想到這裏,穆如酒自嘲地笑笑,夫子拿著書,走進了課堂。
上課了。
夫子站在課台前麵,眼神掃過。
“先生好——”
所有學子起身,齊齊向夫子鞠躬行禮。
“同學好,今天我們來學習《戰國策》中的《荊軻刺秦王》。”
穆如酒手上的書都是流蘇給她準備的,很齊全,當她想要拿出《戰國策》的時候,伸出的手突然頓住。
對啊,她現在是沐酒,沐酒不識字的。
雖說現在江舟並不在這裏,但是穆如酒肯定,四周一定有人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不能露出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這樣想著,穆如酒停下了想要拿書的手,看向旁邊的紀符言。
紀符言正將書放在書桌上,正襟危坐,認真地看著夫子所說的那篇文章。
穆如酒將頭探過去,瞅了一眼。
這才從自己書桌上拿出那本《戰國策》,又看了紀符言的書幾眼,打開了夫子所說的篇目。
紀符言不是沒有注意到旁邊這個人的動作。
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本著良好的教養和看書習慣,紀符言還是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