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開心於沈言來說是奢侈品,而奢侈品的誘惑大多時候都和毒藥一樣,一旦沾染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們又回到了和2020年同樣的狀態,打遊戲。每天打遊戲。
這兩個男人有病,四排進去第四個人開麥就打,不開麥就退,後來變本加厲,開麥是女的就打,男的就退。
結果三個人退的次數太多被遊戲禁了,沈言實在受不了,叫來了林希,一個穩定不需要退的美女,林希和沈言住的很近,也被關在了家裏,然後每天就是四排。
剛開始,李月龍拉了個三人群,每天沈言睡醒就群裏喊一聲打不打,疫情,他們工作的地方也不忙,就偷偷摸魚,要麼跟她聊天,要麼一塊打遊戲,他們沒時間沈言就和林希打。
可能是連著十幾天,天天聯係,在遊戲裏開玩笑的開玩笑,說話的說話,沈言膽子大了起來。
八月八號,很吉利的數字吧,那天,沈言喊李月龍沒喊到,群裏發消息也沒人回,她猶豫了一會,把文小滿從黑名單裏拉了出來,重新加了微信。
問他:“打不打遊戲。”
他說:“等我下班。”
應該是從這天起,兩個人的軌跡發生了改變,徹底重連了。
但沈言還是很克製,20年的兩個月,讓她太了解文小滿,性子隨意,和風一樣,今天想這樣,明天又對那樣感興趣了,喜歡快樂,不喜歡吵架,討厭尷尬,有分寸感的同時也是冷漠,她知道,表麵看著熟透了,其實沒到他心底。
她問他打不打,他說打就打,他說他要打王者,她就說好,從來不會再和以前一樣,多說一句什麼我要打,快上號。
不過後來林希李月龍都要打王者,沒有王者號的沈言隻能去開一個號,結果沉迷到每天睡三小時,剩餘時間管他們在不在,她在。
八月十三號,英仙座流星雨,網上漫天遍野的流星視頻,沈言一個人打到淩晨兩點,守了一場流星雨,許願,戰績全勝,今晚暴富。
第二天打遊戲的時候文小滿調笑的問她:暴富,富了沒啊。
沈言很是不高興,心想這個人自己不發朋友圈,還要嘲笑別人的。
後來她發現夏秋也玩,基本朋友都玩,她就今天約這個明天約那個,唯獨晚上,雷達不動的和他,和他們。
直到某天,沈言接到了文小滿打來的微信電話,這不管是20年還是今年,都是頭一遭,往常不管聊天打遊戲都是她找他,還是頭一次他找她,她還一愣,有些僵硬的按了接聽鍵。
“我下班了,五分鍾到家,快,上線啊。”
“……”沈言無語:“我隨時,隨時”
從這一個電話起之後的每天,兩個人白天聊,中午他休息就打,晚上他下班了,第一個給她發微信。
沈言回想,大約是時間太對了,那個時候她閑,一心想辭職的他也閑,朋友都忙隻有他們閑,所以每天聊,聊不停,天南地北的聊,吃的、工作、遊戲,和當年越來越像,又不一樣。
像,是他們好像不管什麼時間點認識,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能聊起來,能開玩笑,能接梗,輕鬆默契的令人驚訝。
不像,是人還是變了,長大了,知道什麼能聊,什麼不能聊,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都極有分寸感,同時也證明,都還沒走到對方心底。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李月龍隱隱約約覺得不對,不光李月龍,林希也覺得不對。
為什麼呢,這兩個人,在遊戲裏直接開始說騷話了。
比如……
“沈言,給把槍我,來人了。”
“你求我啊。”
“我愛你。”
沈言趕緊的丟了一把槍給他:“大可不必,我恨你。”
撿了槍的文小滿笑說:“恨吧恨吧,不重要。”
“等會,再來一次,我應該你說完,直接……嘔!”
“嗬,你看我還給你機會嗎?”
又比如……
“文小滿,救我,快點,這邊一整隊,丟煙拉我!”
風水輪流轉啊:“你求我。”
“……求你。”
“是誰說我槍法爛的,救不了救不了。”
“誰說的?誰說的?我們滿哥哥的槍法,天下第一,是吧阿龍。”
炮灰龍趕緊開口:“跟我沒關係啊,某些人平常文小滿,有事就是滿哥哥,那隻能你自己想辦法了。”
每次文小滿搜完就開車去接沈言,每次撿到沈言最喜歡的馬格南,就丟給她,李月龍有時候逗她,說她打不中給她幹嘛,但文小滿還是沒次都給她,
李月龍在遊戲裏聽到的最多的字就是滿滿和沈言。
一個動不動:“哎,沈言,你看,最新出的衣服。”
“哎,沈言,沈言,你看,這個車可以飛到樓頂,你看啊!”
一個動不動:“滿滿,來接我,我沒車,滿滿救我,滿滿槍給我,滿滿我沒藥了。”
有一次文小滿沒特意看,跑到林希麵前顯擺他新抽的槍皮膚,結果林希一臉懵,他自己說一半一抬頭發現找錯人,尷尬的說:“哎喲,看錯人了。”
轉頭又喊:“沈言,你看,好不好看,和奧特曼是一套的,給我抽個奧特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