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裏的一切都是由娘說了算,恕兒媳無能。”薑氏乖乖的跪在那裏,一雙眼睛看不見,心底卻透亮。
她怎麼會不知道崔氏的脾性,隻是她眼瞎了,沈南山又是一個孝順的,以前素商拎不清,靠她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如今素商有了主意,她這個做娘的也不能拖後腿。
她這一跪,妥妥的崔氏欺負他們母女,家裏沒有他們活的路了,一邊的人有些看不過去了。
“崔大娘,差不多就行了,大囡也沒做什麼。”一邊的崔長河搭腔。
“是啊,都是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
“大囡也是說氣話。”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勸著崔氏算了,崔氏也想算了,她真沒想把沈素商給打死,值八兩銀子呢。
想到生生被崔婆子砍下的二兩銀子,崔氏想從沈素商身上剜二斤肉下來,這個賠錢貨,要不是她突然發瘋,崔婆子也沒機會砍價。
她忍了又忍,拎著掃把往家裏走:“一個個做擺啥?趕緊回來做飯,想餓死我們老兩口,一個個沒良心的。”
沈素商看著崔氏的背影眼底一抹嘲諷。
一邊看熱鬧的人搖頭無奈的離開,崔氏這潑辣的性子他們都知道,雖然有些同情薑氏他們,也沒人敢去招惹崔氏。
崔氏在外麵吃了悶虧,在家裏就不停的罵,大概詛咒了沈素商幾十種死法,聽的沈竹賢拿著煙袋鍋在桌子上敲,惹的崔氏連他一起罵。
誰都知道沈家老爺子不管事兒,被崔氏罵幾句就拿著煙袋鍋蹲在牆角抽,使得崔氏愈發的跋扈。
沈南山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他娘叫罵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他一個當爹的做不出賣兒賣女的事,隻是現在時間太緊,素商又不願意嫁到普通人家,他也沒辦法。
晚上薑氏抹黑納鞋底,以前她眼沒瞎的時候有一手好繡活,他們蓋房子的錢,大部分都是靠薑氏做繡活攢下的,如今眼瞎了,隻能納鞋底補貼家用。
“今天大囡告訴我,她去找戚名哲了,戚家後天就請媒人來迎娶。”薑氏抑製不住激動開心的說。
“真的?”沈南山意外“可是大囡她……”
“你沒感覺出來了嗎?大囡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興許是河神爺見可憐,給大囡開了竅,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薑氏覺得現在的素商肯定會過好的。
沈南山想了想也是,慌忙壓低聲音:“這事兒千萬不要讓咱娘知道,明天我尋個由頭帶你們去城裏,咱家雖然窮,也不能讓大囡出嫁什麼都沒有。”
薑氏點頭,她知道沈南山的心還是和她在一起的,就是他心善,又有擔當,崔氏吃定他這一點了,才得寸進尺。
“今天不要忙了,早點睡覺。”沈南山把薑氏的針線筐給收了起來。
崔氏躺在床上側著耳朵聽了聽,沒聽到薑氏納鞋底的聲音,想那個懶婆娘又偷懶了,翻身下床找了過去。
兩個人剛躺下,崔氏就拿著木棍咣咣咣的來搗門,沈南山腿腳不方便,薑氏慌忙抹黑去開門,崔氏搗門搗的急,薑氏一開門就直接搗到薑氏腿上了,疼的薑氏悶哼一聲斜撞到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