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名哲並沒有把趙家所有人都送到西羯,沈素商說的沒錯,把這樣一群人送到西羯就是一個麻煩。
但是有些人還是要送一下的,比如藍氏和她的兩個孩子。
稚子無辜,相信他們能好好的長大。
護送藍氏母子三人的是戚名哲的一個暗衛,戚名哲把趙家所做事情的始末寫好放在一個匣子裏,讓藍氏的孩子自己決定要不要打開。
還有趙家藏起來的那一盒黃金,那些金子若不是被人強奪了,足夠他們母子三人在西羯一生無憂。
至於其他人各憑天命吧,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如果改過自新就可以一筆勾銷,那誰來告慰那些因為他們而死去的人。
做完這些戚名哲騎著天星馬連夜離開了雲山縣。
天星馬的腳程一夜就到了淮州,任天遠和陶無黑他們還在淮州,姬無然依然沒有醒來,就是用了莊少青的魘骨也不行。
“他中毒太深,需要大量的魘骨。”任天遠無奈。
戚名哲點頭:“我知道了。”
偏偏這個時候姬家不管姬無然了,他總不能讓姬無然死在這裏。
“我聽說湘魯那邊有動靜,淮州可能要大戰了。”孟懷生感慨著說。
這件事無法避免,大召的百姓水深火熱的時間長了,這天必須要變一變了,而變天也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在我回來之前,你們護好他。”戚名哲想他要親自去一趟湘魯才行。
“沒用的。”孟懷生看著戚名哲。
他不知道戚名哲去京城到底有什麼事兒,但是他知道沒用的,京城方向戚名哲現在翻不起任何浪花。
戚名哲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風帆坐在監獄裏看著外麵的月光,想到了雲山縣的月光,雲山縣的月光好像更清亮一點,清亮到可以晚上在河裏抓小蝦米。
他想起小蝦米的味道是甜甜的,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蝦米的味道是甜的。
如果人生隻是那樣該有多好?
趙家人被關在一間很大的牢房裏,男女都在一起,他們都距離趙風帆和錦衣侯遠遠的,唯恐下一個被抓出去的就是他們。
劉德顯每天抓一個趙家的人出去,就當著他們的麵給殺了,然後把屍體懸掛回趙家,讓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背叛他的下場。
“想什麼呢?”錦衣侯的看趙風帆的目光清澈,隻在記憶裏見過。
他們兩個的腿都被打斷了,在髒亂的牢房裏沒有醫藥,每天都要忍著化膿和腐爛的痛苦,偏偏劉德顯又不讓他們死去。
“以前的一些事情。”趙風帆已經原諒他父親了。
每個人在不同的位置上經曆不同選擇也不同,他曾經憤恨他父親把他當成棋子,可是忠義難兩全,他是棋子,也是他父親的驕傲吧。
“你在雲山縣的那一段時間?”錦衣侯靠近趙風帆一點,聲音很小。
“恩。”
“都說男兒誌在四方,最難忘的終究是平常。”錦衣侯感慨著說“兒子,我們不過是為了更多人的平常。”
趙風帆覺得不值,他認識趙繼來,知道趙繼來的為人,他真的會給更多人的平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