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有好幾個班一起上體育課的,老師宣布自由活動後便各自散開,打球的打球、跑步的跑步。趙歡從器材室借了羽毛球,跟幾個同學打得正熱烈。看見知知推著謝翌出來散步,她老遠就招手,喊知知過去一起打球。
“你去吧,我在這裏曬曬太陽。”謝翌在操場邊緣的綠化帶停下,讓知知不用陪著他。小同桌活潑又好動,應該跟趙歡那些人一起玩兒,而不是經常膩在他的身邊。
他什麼都沒有。不能陪她鬧,也不會逗她笑,與自己待一起無趣又無聊。
知知搖頭,正想說自己不去,一個足球被高年級的體育生踢到了她腳邊,站在遠處球場的一群男生喊著“來一腳”。知知沒有踢過足球,擔心腳下不準,等會兒踢到人。
操場很大,正中央是足球場,兩側有打籃球的。還有打羽毛球、跳繩、打乒乓的,到處空地上都有學生,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砸到人。想了想,知知撿起腳邊的足球,讓謝翌等自己一分鍾,她往操場中央跑去,想把球還了。
謝翌看著知知往操場中央跑去的背影,雙手扶上輪椅的輪子,想挪到角落陰涼處那裏等她。曬太陽久了有點不舒服,他果然更喜歡陰天。
手上用力,輪椅沒能前進分毫。謝翌下意識以為是知知半道折回來了,語氣中帶出兩分無奈:“別鬧了。”
誰知身後傳來嗤笑聲,有人把住他的輪椅往後拖,頓時將他拖得倒退了幾米。謝翌握緊兩側的扶手才沒有摔倒,抬眼一看,三四個男生堵在他跟前,形成一麵肉牆。
謝翌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去,扭頭就想走。可輪椅被人拉住,他根本走不了。為首的高個男生嬉皮笑臉的,硬是要湊到少年跟前,吊兒郎當道:“喲,這不是咱們水城初中的學神嘛,回回考年級第一的那個?”
高個男生一開口,他的跟班就撲哧撲哧笑出聲,嘻嘻道:“什麼學神啊,笑死人了。當初那麼牛掰,不也跟我們一樣考到一中來了?聽說中考成績一塌糊塗,擦線進的一中嘞。”
“你怎麼不說話,謝翌。三年同學了,裝什麼不認識?”高個男生上前就推了少年一把,將他推得身形釀蹌,而後拍著腦門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瞧我,又忘記你是個殘廢了。對不住啊。”
嘴上這樣說,他卻伸出手要去推謝翌。那手剛伸出去,就被飛來的一顆小石子砸到了肩膀。高個男生罵罵咧咧的,目光凶狠地側過身去看罪魁禍首。
一看砸中了,知知鬆了口氣,同樣凶巴巴地跑過去,跟老母雞護崽似的擋在謝翌跟前:“你們幹什麼!”
“學神就是學神,憑著那張臉,成了個半死不活的殘廢也有人護著。”高個男生語出嘲諷,衝著知知吹起了口哨,目光上下掃了掃,模樣輕佻。正要說點什麼,餘光瞥見好幾個人往這兒跑來,隻得切了聲,雙手插兜帶著跟班走遠了。
跑過來的趙歡衝到知知跟前,關切地問:“你們沒事吧?”
她打羽毛球累了正坐在一邊休息,無意間就看到二十三班那幾個學生將知知與謝翌圍住了,嚇得立馬帶著幾個同學過去,就怕知知被人欺負。
“你們不知道,那幾個是有名的壞學生,跟社會上一群混子混在一起,反正不幹好事。”趙歡可討厭這幾個人了。
在初中那會兒,她就見過這幾個男的在校門口堵人,找那些膽子小的學生要收保護費。趙歡也被堵過一次,幸運的是當時鄭濯在她身邊,將這幾個人狠狠打了一頓。後來這幾人見著她就繞道,沒再找過她的麻煩。
鄭濯是趙歡青梅竹馬長大的鄰居,兩人從幼兒園就是一個學校了。現在讀高中還是一個學校,就是不同班。趙歡萬萬沒想到這幾個人還能考上高中,而且就在一中二十三班。
“知知,要是這幾人再來找麻煩,你一定要記得告訴老師。告訴我也行,我讓鄭濯去打他們!”趙歡用手肘捅了捅跟著她跑過來的鄭濯,讓他也表個態。
胸口被一手肘戳中,鄭濯疼得嘶了口冷氣,緩了緩才無奈出聲:“嗯,都聽你的。”
趙歡還想拉著知知說話,卻被鄭濯拎走了。知知回過身半蹲下,檢查謝翌有沒有受傷:“沒受傷就好。太陽都被雲層遮住了,我們回教室做題吧。你給我布置的練習題,我還沒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