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下班的人們各自回家,白水市的大街小巷化為一片車的海洋。
車笛是海的浪濤聲,其中夾雜的陣陣咒罵像海鷗的啼鳴。
這就是都市的生活,見識過一早一晚的喧囂,重墟不禁納悶這些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究竟圖了些什麼。
晚飯過後,四十歲以上的人們在家裏教熊孩子寫作業,跟枕邊熟悉的陌生人嘮叨——深陷在了有別於白日的另一個世界,把都市交給少年少女讓他們去馳騁去瘋狂。
重墟站在窗邊看著夜幕下的這座城市,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人與魔沒有太大區別,同樣喜歡紙醉金迷,同樣渴求肉體。
午夜12點,街上的人該回家的回了家,貪酒的人開啟了第二個酒場。
重墟穿上外套出門,在小區門外攔下一輛出租車,往工商河方向趕,依照“仙人指路”給出的地址找到工商河南街66號,在這兒看到一家已經倒閉了的汽車修理廠。
穿過修車廠正門前的馬路有一排楊柳,楊柳已經上了年頭,樹幹很粗,柳枝入水遠遠望去頗似洗滌秀發的少女。
重墟見四下無人,跳入河中,一層淡紅色的能量隨即浮現在他的體外,將河水擋在了體外。
他在河中央找到一隻白藍紅三色的大號編織袋。拉開拉鏈,先是看到一些碎石塊,石塊的下麵赫然放著一具大卸八塊的屍首。
屍體頭顱依舊完整,呈死不瞑目狀。重墟仔細瞧看,卻是孫寶元。
“怎麼會這樣?”重墟看得出,孫寶元皮膚鼓脹變質,沉河應該是這兩天的事。很有可能就是他騎馬巡街相遇的那一晚。“那天晚上他不是該去殺二毛嗎?怎麼動手之前就死了?”
滿心疑惑之際,他看到一群錦鯉從不遠處遊過,銀銀橙橙十分漂亮,暗道一聲:“有了!”
“喂,停一下。”
錦鯉齊刷刷懸停,警惕地打量重墟,問:“是你在跟我們說話嗎?”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詫異道:“你竟然能跟我們說話?”
“不單你們,烏龜、王八、蛤蟆……所有活物的話我都會說。”
“好厲害!”
重墟得意的笑了笑,心想:“那當然。魔尊的兒子不是蓋的。”他問錦鯉,“你知道那邊那個袋子什麼時候扔到河裏來的嗎?看到扔它人沒有?”
錦鯉們麵麵相覷,“那裏什麼時候有個袋子了?”
“好像是前天。”
“不,應該是大前天。”
“不是前天就是大前天。”
重墟見錦鯉們爭論起來沒完,插言道:“究竟是前天還是大前天?”
“咦?你竟然能跟我們說話?”錦鯉們瞪著大眼睛一副好奇的模樣。
“我不都跟你說了半天話了!”重墟這才想起魚的記憶力不怎麼樣。他拋下魚轉而去問一隻青蛙,青蛙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趴在荷葉上告訴他,大前天晚上一個女人把編織袋仍到了河裏。它當時很好奇,想去看看是什麼,可是袋子封著口,看不到裏麵的東西。它問重墟裏邊裝了什麼?
重墟說:“一個死人!”
“咕了個呱。小魚們這下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