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紀要罵人了。
這測試可是他自己做的,他怎麼會不知道通沒通過?!
精神體和祁紀的意識是想通的,就像個分屏小號一樣,一起登錄時注意力會稍稍分散一點,身為次級的精神體會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下意識的情緒,像是會顯得幼稚一點,對精神力的控製也沒有那麼精密之類的。
但總的來說,那也是祁紀本人。
那個破測試祁紀現在還記得,他敢肯定自己絕對是高分通過的。
所以,現在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那次測試的目的根本不是他們以為的;或者第二種,祁紀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是在騙他。
再或者,更過分一點,兩者都是。
祁紀的心底升起了一股來勢洶洶的怒意,原本這幾天雖然戒備,但因賀止鳴的體貼而不可避免產生的好感在瞬間便化為烏有。
祁紀心底總是有一些碰都不能碰的傷痕,像是欺騙與背叛,一旦有人這樣對他,那麼祁紀便會像關閉開關一樣,從100直接降級到0,甚至直接邊負。
在一段不長也不短的沉默之後,祁紀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問:“沒通過……會怎麼樣?”
賀止鳴沒忍住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明顯地上揚到超出常規的位置。
原本他的五官比較斯文,唯一比較有攻擊性的狹長鳳眼也被很好地掩蓋在鏡片之下,但此時,在發自真心的微笑下,原本的偽裝效果逐漸消退,展露出一絲原本被歲月掩蓋,此刻卻依舊足夠生動的戲謔。
“我們還在討論。”
賀止鳴沒有再繼續解釋,像是隱晦地在說這和你沒有關係。
“這樣啊。”
祁紀從小沙發上緩緩起身。
今天他穿著新要來的軍裝,這軍裝並不規範,為了美觀加了很多不必要的裝飾。
鏈條碰撞著颯颯作響,金色的流蘇搭在純白的製服上,形成了經典的視覺搭配。猩紅的披風隻隨意扣在右肩上,並不長,隻起到裝飾作用,下垂的布料剛到收緊的腰身,輕飄飄的布料隨著祁紀前進的步伐翻卷起紅浪。
“既然你還沒有決定。”
祁紀一直到離賀止鳴半個手臂的距離才停下。
“那,把他送給我吧。”
祁紀還在成長期,穿著厚底皮鞋剛剛到一米八,離得近了之後,賀止鳴需要微微低頭才能與其對視。
他的視線沿著對方微微抬起又毫無防備的頸部轉悠了一圈,沉思片刻,想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人類的世界中,是不可以馴養同類作為寵物的。”
“哦,同類啊。”祁紀歪頭,用最平緩的語調問出最尖銳的問題。
“你把我當成你的同類了嗎?”
祁紀進一步上前,兩個人近乎貼在一起。彼此的身上都帶著點裝飾或實用的配件,每一個舉動都會帶來不必要的餘音。
“你憑什麼用你的觀念,來約束我?”
這是祁紀穿越後第一次真正發脾氣。
他不介意被當成異類,他習慣了,也看開了,之前被謹慎對待在他的預料之內,完全理解,非常規囚禁也不是不能忍受,反正他想要的最後都會拿到。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那種理所當然般的欺騙,不行。
祁紀身邊的氣壓更低了。
麵對那如有實質的壓迫,還有記憶中差一步便是萬丈深淵的神跡,賀止鳴不慌不忙地後退了一步,眉毛和額頭不動,僅僅抬起眼皮盯著祁紀看。
“我在之前觀察你很久了。”
祁紀抬頭和他對視。
賀止鳴的目光很專注,仿佛遊獵中的鷹隼,眼中隻有目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