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叔一愣,知道是川久這小年輕在說話,不禁爽朗一笑。
“那是當然。這天底下還有誰不吃飯啊。隻要是個能吃東西的地方,各個地方來的人坐下來一聚,各論各知道的新鮮事。一旦談上了,那離交個朋友不久近了嘛!你說是這個道理吧。”
“小夥子,我看你和這位兄弟氣質不一,不知是交好的朋友還是哥弟關係?”
郭朱煬聽到了,臉色一變,連忙道:“別別別,我可當不成他哥!我們是朋友,朋友來著。”
那大叔不知道郭朱煬為何如此焦急,卻是迷惑了。
這時,川久說了話:
“哎!大叔別聽他瞎說,這位可是我血濃於水的親哥啊,從小便卓絕不凡。再看老子,多大歲數了還一事無成,放縱自我。可能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沒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了吧……”
他眼角似乎有光,微微昂首,看著深夜的空。獨有一份滄桑淒涼之感。
郭朱煬木然,他還想說點什麼,卻收到了來自川久的死亡一瞪,緘口不言。
大叔看著此情此景,一下子就被感染了。
他安慰道:“你看你哥也沒說什麼,那是心裏在意你呢。”
川久低下頭,瞟了他一眼:“他能不閉嘴嗎?老子逼他付的錢,他要敢跟我吵,錢打水漂了哭都來不及。”
隨即便是極富蔑視性的一笑。
聞言,大叔一怔。
自己,是不是安慰錯了人?……
郭朱煬,很自覺地保持沉默,品味著自己的美味果酒。
川久和大叔,也自顧自吃食。
子醜時分,酒食鋪的人已經稀稀落落。那大叔吃完休息完也該繼續走他自己的路了。
“能遇上兩位好說也是份緣,我陳某人就在此告辭了。”他鄭重一抱拳,灑脫地走了。
果酒一次性喝得太多了,郭朱煬也覺得食之無味了。
他咂吧咂吧嘴,有些幽怨地向川久說道:“我知道我沒法阻止你,但你耍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考慮下我的感受。”
川久歎了口氣,搖搖頭:“做夢!”
“走,帶你去看人間真實。”
“???”
川久沒有多解釋,二話不說就拉起了郭朱煬的手。
兩個人,不留痕跡地離開了酒食鋪子,步入愈漸幽靜的巷道之中。
“川久,我們這是跟蹤啊!”沒走兩步,陳姓大叔便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本來郭朱煬沒覺得有什麼,可能隻是順路吧。他脫開手後跟著川久也沒說什麼。
但一整路都跟著就很不對勁了!跟蹤個美少女他也就認了,被發現後好歹有個人渣變態的名分。不過跟蹤胡碴大叔是什麼鬼啊!會直接社會性死亡的啊!
不料川久麵不改色,淡然說道:“你不覺得這條路很熟悉嗎?”
“嗯?”聞言,郭朱煬好好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挺偏僻的。這幾天他在修真館來去得頻繁,倒也在機緣巧合下知道這條小徑的存在,他於是便遲疑道:“這……是去館場的路?”
“沒錯。”
“這也沒什……”郭朱煬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自己隻是在一邊跟蹤大叔,一邊平平常常地揣測對方的意圖——
就已經很不對勁了啊喂!
慌兮兮的郭朱煬一把捂住了川久的嘴,啟用幻術將兩人籠罩。旋即便調動靈氣在虛空執筆道:……
川久看著那眼前歪東朝西的鬼畫符,竟也能會意。
“你隱身隱了個寂寞。”川久歎息道。
然後便是一個爆栗送去。
這頗富動蕩的一連串舉動,自然沒有引起那大叔的一丟丟警覺。
畢竟川久怎麼會忘記隱匿自己呢?
後知後覺的郭朱煬暗罵自己想象力太過狹隘,在心中鄭重地告誡自己莫要產生自己比川久強的錯覺,便安安心心地跟川久一起做起了大叔“跟蹤狂”。
果不其然,那人的目的地正是幻千修真館。
再看那館子之內,雖然燈火亮著,卻是沒有什麼人了。
川久離開之前的那小女孩和宗門子弟們都已經離開,隻有楚繼一人盤坐在修真館中心一席子上閉目養神。
大叔跨進了門,楚繼也自然而然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