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帶過最差勁的一屆導遊,都走了十三個‘景點’了,我竟然一分錢都沒花。”
夜,京都郊區的小旅館,幾人正分好房間,川久對著麵容憔悴的阿六審視道。
“……”
取了鑰匙的阿六站立在川久麵前渾身顫抖著,一口膿血湧上喉頭不上不下,內心絕望。
看似平靜無比的導遊先生孤獨地歇斯底裏著:
大哥!大仙!你要不要開玩笑了?!
收門票的地方你隱身偷渡;玩項目的地方你手動複現;買特產的地方,是吃的你當場開廚,是看的你石頭捏大作,是玩的你搗鼓空氣無中生有!要不要做的這麼絕啊,你讓人家做買賣的怎麼活啊!
顯而易見,這種話他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嗨翻旅遊團的宗旨就是讓旅客嗨翻,現在他帶的兩人一狗都一副舒暢的樣子,就算他覺得再苦悶也得忍下去。
深吸一口氣,阿六將喉間的血痰逼回腹中,忽略了川久的問題正言道:“明天就能進城了,我們恰好能趕上京都新十大修士的第一次海選。另外隔一周還有個訓寵大賽,我看小姑娘和那狗的關係挺不錯的,要是她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去參加下。”
定神了三四秒,見川久沒有回話,他繼續道:“之後我們旅遊團在城裏的導遊會接替我的位置,到時候有什麼都可以跟他反饋。”
“這就走了?一星期下來,我感覺咱的關係夠稱個兄弟啥的。”川久蹙起眉頭,深情款款的注視顯得分外地動人。
阿六左眼跳動,一張臉像吃了那啥一樣難受,連忙擺手回絕。
——可惡啊,都這麼多次了,我居然還是沒能夠免疫這張騙人的臉!
好不容易分開了,阿六來到自己的客房,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
他兩個手肘支在窗牖上,手裏持著一塊赭色玉佩。喧囂的鬧市在下,他獨自呢喃的聲音淹沒在了市井當中。
許久轉身,手中的玉佩已然不見。
他拉開白玉地麵上的一條絨椅坐下,頓時感到渾身一輕。
隻見身旁不遠處,也有一個同樣姿態的男人。
兩人所處之處,為白玉廳堂。
“6回來啦。”那人閉目問候道,聲音顯得甚是疲憊慵懶。
“嗯,沒想到做好了完全的心理防備,我幼小的心靈還是被擊碎一地。”
“這麼誇張?”那人驚疑道,倒沒有焦慮的意思。
“哎,離場了就說不清楚那種感覺了,總之這回我是真的為了‘嗨翻旅遊團’的建設出了一份力啊。”
一時間,兩人腦海中分別閃爍出了一個片段。
齊刷刷地歎了一口氣後,兩人默契地沒有再言論。
夜一如以往。在默默停止了揍隻狼之後,兩個家夥的感情也迅速升溫。
此刻,嬌滴滴的丫頭和毛絨絨的二哈正緊張刺激地打著貓貓拳。房間內,叮呤咣啷的聲音不絕於耳。
“樓上的能不能消停點!我家孩子還要睡覺呢!!”底下,怒氣值爆表的暴嗬穿透了地板川久的耳朵。翹著二郎腿在床上看報的川久沒有多餘的情緒,隻覺得世間吵鬧。不一會兒,幾聲沉悶的砰砰聲又從門板處傳來。
他蓋下報紙,目光掃視著破壞度80的房間和正打得不可開交的默默與二哈。
“鬧夠沒有!!”
嗬斥入耳,默默與二哈渾身一怵,僵硬地轉向了川久,盡自己所能扮了個最可愛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