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先生。”
阿六情致缺缺地停下了腳步。不遠處,一支格外熱鬧的隊伍正聽著領隊人的宣講。
“之後就是他來頂替我的位置了。”阿六指向那持牌的男人,上前去交代了幾句。
“好了,我的朋友們先靜靜,咱們嗨翻旅遊團又有新的小夥伴加入了!”
男人的話出奇的奏效,這一幫年貌不一的旅客們在此刻都熱情地上來與川久等人交談。
“你們都還這麼年輕就出來旅遊啦?你們的父母沒有一起來嗎?”
“馬姐,少年郎的激情你可是不懂啊。人家正處於在青春時期,活力四射,小小年紀就能夠獨立出來尋樂子不就是人家精氣神的一部分嗎?”
四六個同遊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各各都熱情地將川久、默默納入到自己這一暫時的小團體中。
倒是有一番別樣的溫馨感。
等到男人再把眾人聚集起來,阿六早已不見了蹤影。
“剛剛這一不長不短的時間裏,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大家和咱們的川小同誌和尹小同誌認識得差不多了。跟平常一樣,從現在到中午的這段時間大家抱團也好,各自行動也好,總之就是要在這京都把自己的腦子和肚子都給整樂嗬了!正午時分,我們在‘酒遊久’大廳見,下午出發攻大灣去!!”
“好!!”
“好耶!”氣氛被帶動起來,默默也情不自禁地舉起了小爪爪。
興奮過後,當然就該考慮填飽肚子的問題了。
“你早飯沒吃飽?”川久詫異道。
“飽是飽了,還有點撐……但是——”默默努了努嘴,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就是還想吃嘛!”
川久不明覺厲,變化出一小包糖豆遞給了默默,隻身到了領隊男人的跟前。
“你們這樣公益搞起來,沒有什麼收益嗎?”
“哦?難得會有人問這樣的問題呢。不過也是,畢竟我們嗨翻旅遊團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加入的。來到這裏的人,一定是有這一顆不執著小節,追求大娛樂的心。”
“這麼說來,老子好好睡覺卻被你們折騰過來隻是因為被判定為了二般人咯?”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
“不想聽,請打住。現在這麼涼的天,你就說怎麼玩才最巴適吧。”
“啊……”新導遊頻頻咋舌,麵前這少年短衣短袖的模樣真的是怎麼樣都無法讓人聯想到天氣冰涼。
“東行七百米左轉,直走闖過兩道十字街口後往北麵走,這會兒那裏都會有個逗趣的算命老先生。你去那兒溜達溜達,十有八九能收獲意想不到的樂趣。”
“算命的?那不就是講故事的嘛!”一聯想到有故事可以聽,川久的腦海中立馬就浮現出了說書人那張偶爾欠揍的麵孔。
老家夥現在怎麼樣了呢?
思緒漸漸飄遠;最終,在川久頑強的自製力下,他的好奇心被壓製下去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默默!——”心中打定主意,川久折身兩個大踏步,拎起丫頭便沿著導遊給出的路線跑得沒了影。
“嗷哈~”
領隊人從口袋裏抽出一根自燃的煙草,嘬了幾口。
他的幾根手指起起伏伏,左右反複橫跳。倏地,男人大呼一口氣,大徹大悟一般。
“老夫掐指一算,今日必有意外。悲哉悲哉!”
另一頭,路徑終點,在一座城中拱橋下方洞口處,果不其然立著一個“算,都可以算!”的白底旗幟。
川久把默默丟到了二哈身上,迫不及待地坐上了“算命”老先生桌前的小板凳。
“老頭,算命不算?”
那老先生尖削臉廓,老枝橫虯模樣,顯得分外精實懾人。他提筆不語,指了指身側,正是旗幟上那五字。
川久笑臉相對,“那既然如此,你給老子算算算命的命算命幾何吧?”
踢嗒。
老先生置筆案上,陳列桌上的白宣紙赫然已成一個“零”字。
“人是老的,但規矩是活的。老朽既敢放言‘無不可算’,自然不會反食了它!這一算,不要那逆反的珠子,不稀罕無理的瑣屑,閣下付上一句肺腑之言,便是老朽開工的酬頭。”
聽罷這老人言語,川久當即拍手叫好,看向他的目光中隱隱帶上了一絲讚賞之色。
“那我便學你一遭,我倒是敢說,你敢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