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去還正冷日當空,仿佛是一眨眼的工夫,那本就不太暖和的太陽便下了山。
“老頭,反正你也沒什麼事,晚上就繼續待在這裏吧。”
川久給默默收拾收拾了頭發,告訴已經醒來的算命老先生。
一旁的妃就像是一個小透明,一直靜靜地呆在川久的身邊,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周文元抬頭看著那原木的天花板。
在他的眼中,是紛繁糾纏的絲線。
這些絲線,將整個房子包裹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當有外人踏入此地的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
他那雙滄桑而銳利的眸子與川久對上。兩個呼吸結束,他靜靜地走到旁邊的櫃子旁,從中取出了一包姑榕玉葉。又見他拿來一個杯子,顛入茶葉,傾入湯水,拉了椅子,頗是享受地坐下。
“去吧去吧!有這般神茶作伴,老朽還巴不得一個人待在這裏呢!”隨即便是嗤了川久一口,全身心投入到了桌上的那杯香茗當中。
不久,房門外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
川久他們都離開了。
偌大的邊郊大樓,空蕩蕩的,此刻隻剩下了老者一人。
他又看向了天花板。
隻見那漫布的絲線當中,閃爍著四色的微光。
“此去艱險非常,可是,蠅蟻之輩,又豈能與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大道理’抗衡呢?”
“哎!!”
……
“大哥哥,你說我們今晚能吃到什麼好吃的呢?”默默問道。
她仿佛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吃貨,在跟著川久以來,這一特點尤為顯著。
如今,她的糖果又雙叒叕吃完了!川久都要懷疑,這個丫頭就是個小糖人了。
“我怎麼會知道?但不管是什麼,我打賭你個小母豬到時候一定吃得最歡!”川久擺開手。
屆時,空氣中飄來一陣醬香。
貌似是乳豬的味道。
可是,他們還走在少有人煙的石板路上,放眼望去一片空曠,哪裏會傳來烤乳豬的香氣?
妃蹙起了眉頭,沉默許久的她終於開口說話。
“川久,這地方是不是也點不對勁?”
她試探性地問道。
川子、狗子、默子齊齊回頭。
川久道:“你是餓了,想吃烤乳豬了?”
妃看著川久那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心中不是十分滋味。
太陽早就落山了,黑夜籠罩了大地。
寂寥的邊郊卻不比田野間,沒有蟲鳴,沒有蛙叫。
燈火,也是不得見。此刻唯一的光,隻有那清冷的月輝。
月光照出川久麵容蒼白的一麵,其身上那亮白的短袖,也是分外奪目。
是我多想了嗎?妃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忽地,她的瞳孔劇烈收縮。一支無息的流矢,正以難以理解的姿態破空而下。
“小心!”她大聲呼喊,同一時刻猛地撲向前去。
一麵圓盤狀的法能禦令,在她的掌間凝結。
這一序,疾風呼嘯的聲音也終於被所有人聽見。
但那枚由無聲入有聲的箭矢,其所蘊含的威能卻也陡然膨脹。
妃迅速地瞟了一眼沒什麼動作的川久,一咬牙,將那禦令把戲反向施展。
圓形盤麵上綻放出暗金色的光,須臾之間便架起了一周薄如蟬翼的球罩。
“砰!!!”
一聲巨響,破空的箭矢與暗金球罩猛烈碰撞在了一起。
妃所施展的,乃是皇族嫡係的招數。圓盤禦令,以人皇賜福為根源,兼具不容小覷的攻防能力。
此刻它暗金色的姿態,正是防守的一麵。
縱使那箭矢來勢凶猛,也是在與暗金球罩對撞兩秒過後便被其獨特的氣息湮滅。
盡管如此,妃的眼眸中仍然閃爍著震驚——暗金球罩居然也緊隨其後碎裂了!
一陣刺耳的破裂聲過後,三人重新暴露。
“你這寶貝不行啊,才一發就撲街了。”川久無情地嘲諷著,隨即看向一旁的默默,問道:“你剛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