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落祈方才在外用了頓飯,這才回來的晚了些。”虞宣走向房間的步子頓住,轉過身對著虞廷行了一禮,隨後邁步走進了正堂中。
虞廷坐在正堂首座上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今日鄭都尉之事為父都知曉了,皇上剛剛選定將帥出征人選,一夜不到鄭都尉便遭遇刺殺,看來,這皇宮裏也不是那麼太平。
隻是這天家之事,你我也不好過多揣摩。此事一出,想來對陣南蠻之將領將會更難選擇。”
“父親,既然如今形勢如此難以抉擇,不如孩兒明日進宮之時毛遂自薦,自請掛帥出征,也好解決這燃眉之急,替皇上排憂解難。”
“不可!”
虞宣的話音剛落,虞廷便立即出聲否定了他的提議:“淮陽之戰剛剛平息,你回長安城不過數月,正是聲名最盛的時候,朝堂內外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我們虞家。
你若是此時冒頭,難免不會被有心之人彈劾,說你虞落祈、說我虞家圖謀不軌,定會在軍權上大做文章。宣兒,功高震主,是最易遭帝王猜忌的啊。”
“父親所言,孩兒自然明白,隻是如今大敵當前,若是孩兒不主動自薦,怕是皇上也會陷入兩難之境。”
“這你倒不必擔心,為父心中已有人選,靖安侯世子對兵法頗為精通,且為人沉穩睿智,當是個不錯的帥才。隻是畢竟年少,經驗不足,為父打算將你軍中的楊路楊軍師派遣給他,也好有個幫襯。”
“靖海侯世子?孩兒倒是對他有所印象,此人確實熟讀兵法,且幾次參戰都打了勝仗。父親思慮周全,孩兒受教了,明日入宮之時便同皇上提起。”
兩人好不容易將正事聊完,那原本緊繃的氣氛才稍稍緩和了一些,正當他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虞廷冷不丁地開口道:“近日聽林鸞說,你同那滿月樓的掌櫃走的挺近啊,之前倒是未曾見過你這般。”
忽然聽到虞廷這番話,虞宣有一瞬間的怔愣,一雙眼睛中滿是錯愕,好半天回過神才開口道:“隻是那談姑娘的手藝不錯罷了,這才多交談了幾次。”
“哈哈,無妨,”虞廷笑著擺了擺手道,“你如今已經及冠,所做之事隻要不出格,為父便不會多管,隻是未曾想到你這般寡淡的性子竟會和一個姑娘走的近,這才多問了一句。”
“好了,這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同那些文官們糾纏了一天,為父也有些乏了,你也回去吧。”
說著,虞廷便從首座上站了起來,隨後邁著步子悠閑地離開了正堂。
月光照在石子路上,呈現出晶瑩的光澤,水池裏的小魚歡快地戲著水,發出水花拍打的聲音,生機勃勃的草木遮擋住石子路兩旁,指引著那身影的方向。
經過近兩個月的修葺,那原本殘破不堪的滿月樓終於變得煥然一新,呈現出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談徐念的一樁心思也算是了結了下來。
在這滿月樓修葺期間,那馮玉嬌曾幾次三番地想要暗中收買那修葺的工匠,想要延長滿月樓的修葺時間。可無奈這些匠人都是官署的人,誰也不想就此丟了飯碗,直到最後,她的謀算也未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