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
聽到這個名字,談徐念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名單合上,偏頭看向虞宣,神色凝重道:“名單上正有此人。”
此話一出,房間裏的幾個人都瞬間沉默了下來,再也未曾發出一絲聲響。
幾人很快來到太尉府對麵,因皇上召見虞廷進宮議事,故而此事還未曾被虞太尉所知。
而謝知婉則在虞宣的強硬要求下被林鸞送回了府中,畢竟是兵部尚書唯一的千金,此種事情還是讓她少參與為好。
屍體已經被先前來到的衙役們給撈了出來,此時仵作正在就地驗屍,仔細分析著此人的死因。
談徐念遠遠地站在一旁,看著那張被水泡的發白,沒有一點生氣的身軀,下意識地感到胃部翻湧。
就在她打算強忍不適,上前探查時,自她身後忽然伸出的一隻手製止了談徐念的動作。
她偏過頭看向身旁的虞宣,隻聽他沉聲開口道:“既然不適便不要過去了,留在此地便好。”
話音剛落,還未等談徐念回答,隻見虞宣便徑直邁步走到了那仵作身側,開口詢問詳情。
看著眼前這個眉眼分明,神情專注的人,談徐念的心中不自覺地感到一股暖流湧過,將她身體上的不適慢慢撫平,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掛上了一點笑容。
很快,負責此處的官員也匆匆趕來,那個小縣尉一手扶著還未來得及戴好的官帽,另一隻手則在慌張地整理著歪歪扭扭的腰帶,同時還得時不時地抬起手擦掉腦袋上的汗珠,神情看上去頗為惶恐。
“下官付城,見過虞將軍,蘇侍郎。”
付縣尉手忙腳亂地戴好官帽,對著幾人匆匆行禮,甚至還因為太過慌張而差點被自己給絆了一跤,當場打了一個趔趄。
旁邊的談徐念看著他這般模樣,不由得歎了口氣。
倒也不怪這縣尉如此緊張,天子腳下,太尉府門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這本該是最省心的地方,可誰能想到,卻偏偏在此處出了人命,一旦此事傳到天子耳中,那麼他頭上的這頂烏紗帽也必定是保不住了,甚至稍不留神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虞宣隻是衝他隨意地擺了擺手,便接著聽那仵作分析,倒是蘇讓走到了付城的麵前,唰地一聲合上手中的扇子,伸手拽了拽那人的官服道:“我說付縣尉,在你的管轄地,出了這種事,你的心中不知有何感想啊?”
蘇讓語調平靜,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可就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那縣尉瞬間軟了腿,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說話的聲調都染上了幾分顫抖。
“下官失職,還請蘇侍郎高抬貴手,放過下官一馬,給下官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就在付城汗如雨下,內心叫苦不迭之時,突然河邊正在查探情況的衙役大聲喊道:“縣尉,縣尉!這裏有發現!”
此話一出,付城如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寫滿了感激。
他連忙哆哆嗦嗦地爬了起來,三步並兩步地來到那衙役的身旁,看到了他手中的半塊木牌。
六道橫,半截木偏旁,以及,一條淺綠色的絲線。
站在那縣尉身後的談徐念見到那再熟悉不過的木牌,登時變了臉色,眼神瞬間冷冽下來。
那是,玉豐樓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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