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僵硬感加上十足十的巴掌勁兒,令虞宣不可遏製的感到頭暈目眩,眼前仿佛閃過一團金星,過了好半天才逐漸緩過來。
他下意識地晃了晃腦袋,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堪堪坐起,重新跪到來人身前,張開早已幹涸發白的嘴唇喃喃道:“父親。”
虞廷低著頭看向虞宣滿腔怒火不知從何而發出,半晌後隻聽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沒好氣地對著身旁的林鸞道:
“林鸞,將公子帶回太尉府!”
“父親!”
聽到這話,虞宣倏地抬起頭,眼中寫滿了隱忍。
“你若是執迷不悟,硬要跪在此處,那姑娘才是真的救不回來了!”
虞廷彎下腰在虞宣耳邊言語,頗有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的意味。
而虞宣因為身子太過寒冷,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虞廷的話中意味,緊繃的身體這才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在林鸞的攙扶下跟隨虞廷離開皇宮回到了太尉府。
正堂內,父子二人沉默無聲地對視著,而林鸞則找了個做薑湯的由頭離開了此處,一時間,空氣變得靜默下來。
“宣兒,”半晌後,虞廷看著滿身風霜,骨節泛紅的虞宣,緩緩開口道,“你今日有些衝動了。”
虞宣倏地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令自己冷靜下來:“父親,是孩兒的不是,勞您擔心了。”
他這般表麵敷衍的態度令虞廷不自覺地歎了口氣,言語中也多了幾分無奈:“真的就如此傾心於那姑娘?”
“父親,”虞宣抬頭看向虞廷,神色認真地道,“您當年對母親如何?”
此話一出,虞廷當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一生,隻會傾心於談徐念一人,不會再作他想。
“好,好,”虞廷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虞宣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讚賞,“不愧是我虞家的好兒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是父親思慮不周。”
“父親。”
“嗯?”
虞宣偏頭看向虞廷,誠懇地開口道:“我想去看看她。”
虞廷動作一頓,偏過身拿起茶杯,卻又不知為何並未抿開茶杯蓋,反而又將之放下,站起了身,徑直向內堂中走去,隻留下一塊腰牌放在茶杯旁。
“今夜,我什麼都未曾聽到,也什麼都未曾留下。”
看著那刻有劃痕的太尉腰牌,虞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起身將之裝入懷中,很快整個身形便徹底隱匿在茫茫黑夜之中。
宮廷大牢內,談徐念踉蹌著被人推進牢房中,隻聽哐當一聲響,鐵門被重重地關上,眼前隻剩下潮濕發黴的枯草和不知何時會冒出頭的蚊蟲。
“給我老實點,進了這兒,不仔細交代,別想豎著出去!”
說著,那人還衝著談徐念翻了個白眼,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寒風沿著縫隙從四麵八方吹入牢房內,凍的談徐念瑟瑟發抖,不得不走到角落處蜷縮著身子,來維持這僅剩的些許溫暖。
她將腦袋靠在牆邊閉上雙眼,不知何時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額角處的傷疤血跡已然幹涸,掛在臉頰處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念兒,念兒”
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一陣極為熟悉的聲音,她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頭痛欲裂,怎麼都睜不開雙眼,整個人都在控製不住地顫抖,明明冷到極點,額頭處卻仍舊在滲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