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子連續討了幾個人都不理,他便扯著小男孩讓他叫叔叔,讓叔叔們可憐可憐。

但那小男孩不知為什麼打死都不吭聲,強行把他推到前麵,他也隻是瞪著黑漆漆的大眼睛,一臉憤恨地盯著別人。

花子很生氣,忍不住用手在他頭上身上狠拍了幾下:“你個小崽子,家裏都沒米開鍋了還倔得跟頭驢似的,讓你開個口很難嗎?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被他們乞討的旅客看到這裏就不忍心了:“你討飯就討飯,打孩子幹什麼,還這麼小,算了算了,給你吧,真是晦氣!”

那旅客丟了一毛給他,花子連忙千恩萬謝地鞠躬,然後又去按小男孩的頭,想讓他道個謝。

但無論花子怎麼按,小男孩就是不肯低頭,倔強地挺著小腦袋,癟著小嘴,想哭又強忍著。

畢竟他還小,抵不過花子力氣大,最終還是被按倒在地上。

見他倒地,花子直接把繩子一提,把他強行扯起來:“我看你倔,倔不死你。”

南梨看到小男孩大大的眼眶裏已經盈滿淚水,臉都痛得皺成了一團,卻仍然強撐著,沒讓淚水掉下來。

南梨的拳頭已經捏緊,她在外麵世界有個小外甥,剛好也才這麼大點,每天被寵得跟個小皇帝似的,要月亮不敢給星星,哪裏能想象竟有小孩被這樣對待。

那花子這會兒也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南梨,主要是那身衣服太打眼,看起來像是哪裏的富家千金似的,又發現南梨正好也在看他們,便趕忙扯著男孩走過去。

本來想叫姑娘的,看到她旁邊還有個男人,便連忙改口:“這位太太好福氣,可憐可憐我們吧!”

說著又去拉小男孩,小男孩硬撐著不肯過來,臉都憋得通紅,花子便用力一扯,男孩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不好意思啊,這孩子倔得很,您別介意。”

南梨強忍著心裏的怒火,從包袱裏掏出一元錢來。

花子眼睛都亮了,薑亦誠也有點吃驚:“你拿錯了吧?”

南梨沒理他,把錢遞給花子,但等花子伸手來接的時候她又收了回來,臉上淡淡笑道:“問你個問題。”

花子眼睛盯著那一塊錢眨都不敢眨:“你問你問,就是問一百個都沒問題。”

“這小孩是你生的嗎?為什麼要牽著繩子?”

花子連忙笑嘻嘻道:“看您這問得,當然是我生的,不然我敢帶出來嗎?繩子是因為這孩子有病,時不時會犯病咬人,我不這麼牽著要是咬到大夥兒可怎麼辦?我在這討錢不也是想給他治病嗎?”

南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接著蹲下身子想問問那小男孩。

可才認真看了小孩一眼,她就出離憤怒了。

這麼冷的天,給他穿的衣服到處都是破洞也就罷了,從那些破洞裏麵,她看到的全是血肉模糊的傷口,有的地方還感染化膿了,散發出一陣一陣難聞的氣味。

南梨感到一陣暈眩,她深吸一口氣控製住自己,咬牙問道:“寶寶,告訴姐姐,這個人是你親爹嗎?”

可小男孩仍是一臉憤怒地瞪著她,根本不回答。

她繼續問:“你別怕,姐姐會幫你……”

這會兒花子已經不願意了,把男孩拉到他身後,臉色也變得凶狠起來:“我說這位大姐,你什麼意思?錢要給就給,不給拉倒,這樣問七問八是不把我蛇七放在眼裏嗎?”

薑亦誠開始慌了,連忙去拉她:“南梨你幹什麼,把錢給他就算了,別找麻煩。”

南梨根本不理,她緩緩站起來,突然腳下一崴,一下栽到花子身上,然後開始尖叫:“救命啊,有人耍流氓,快來人,幫我叫警察,他竟敢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