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把出鍛煉時間從清晨重新改回晚間,井上千束遇到那幾個人的次數便肉眼可見的變少了。
降穀零那天看上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井上覺得自己果然還是該好好跟他道個歉才行。
但是因為運動會臨近的關係,她突然忙碌起來。
在把道歉的事晾了好幾天後,她反而有點不敢去找對方了。
這期間井上也有遇到過諸伏景光,貓貓眼對男人笑得溫和的和井上打了招呼。
“諸伏君,降穀他這幾天…心情怎麼樣?”
“還好吧,就是前幾天和鬆田差一點又打起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我那天說他被鬆田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被他給聽到了…”
“噗嗤,”諸伏景光露出了意料之外有些可愛的笑容。不同於往日裏的溫和,開心的情緒都洋溢在了眼角。
“難怪…”
這幾天鬆田得意得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諸伏,你說我現在才去道歉,會不會顯得很沒有誠意。”
“應該不會。他的話大概會因此心情變好吧。”
話雖如此,但井上還是很忙。
警校的運動會雖然簡單粗暴全都是沒有任何娛樂性的純比賽,但被教官瘋狂使喚的井上就算偶然遇見了降穀零,也是以抱著紙筆跟在教官身後匆匆路過的姿態,根本沒有辦法停下腳步好好和降穀零說聲對不起。
晨跑事件後,井上千束和降穀零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交流來得非常意外。
那天她本來是打算采購些日用品,久違地換上黑色赫本長裙準備出校一趟,走出沒幾米就被一輛白色馬自達以近乎是漂移刹車的方式給截斷了去路。
駕駛座搖下的車窗後麵是萩原笑嘻嘻的臉,他朝井上千束眨了個wink,道:“千束,快上車~!”
說罷還朝後座歪了下頭,示意她快落座。
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但卻還是打算乖乖上車的井上千束拉開後座車門就對上了降穀零的臉。對方單手托著下巴朝井上看過來,雖然癟著嘴但看上去似乎確實如諸伏所說那樣,早就已經不生氣了。
白色改裝車一路飛馳,車子卻開得意外的平穩。
井上千束用手指輕輕戳了戳降穀零,兩人在後座小聲說著「對不起」和「原諒你了」的話。
副駕的鬆田抬頭通過掛在車裏的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排用手擋在嘴邊朝降穀零低聲嘀咕的井上千束。
如果說一開始鬆田還有些拿捏不準萩原為什麼突然把井上喊上車,那他現在已經是完全了然了:“萩,你該不會是做的那個打算吧。”
萩原:“對啊,就是你想的那個哦。”
鬆田:“絕對會被報複回來的吧,被井上狠狠的給報複。”
萩原:“唉?怎麼會,其他女孩子明明都超想跟我們一起行動的說。”
聽的雲裏霧裏卻突然被點名的井上茫然地“啊”了一聲,注意力終於從降穀零身上被拉到了前座:“什麼?”
鬆田也不回答,隻自顧自地看向車窗外,卻露出個看好戲的笑容:“還真是期待鬼佬到時候的表情呢。”
完全聽不懂前座兩人對話的井上扭頭求助地看向身側的降穀零。
降穀零卻也露出迷茫的表情,低頭短暫地思考了一瞬,才帶著一絲絲不確定地說:“大概…是為了讓我們開車出來這件事即使被教官發現了也不會被罵?”
中學時降穀零也曾遇到過類似的事。
老師三番五次警告學生不準用教室裏的媒體設備放電影。如果是普通學生或者差生做出這種違反規則的事,絕對會被老師懲罰或者請家長。
但如果是班級裏的第一名背著老師悄悄放給全班看,即便被發現了,老師也隻能露出吃癟的表情生悶氣。
警校生是不可以開車的,被鬼塚知道的話絕對又要挨訓了。但如果井上千束也是同夥的話,鬼塚大概率會凶狠地瞪著他們卻又罵不出訓斥的話來。
大概是因為在教官們那的形象已經太過殘破不堪了。
明明自己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同伴們也常年霸榜前五的降穀零完全不覺得自己對著同期僅第十四名的井上千束發表出的這番分析有哪裏不對勁。
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當作工具人的井上千束倒完全沒有生氣。
不過是在校期間開車而已,隻要不被抓到的話什麼都好說。
此時心存僥幸的井上壓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被萩原載著闖下超級大禍,是被警視廳直接一通電話告到學校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