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李遙對屁股上找痣和給人家起外號小名這樣的事沒有什麼經驗,隻是潛意識裏覺得這小鹽巴這個詞兒從那什麼姨嘴裏說出來,八成不是什麼好詞兒。
老太太眼神挺嚇人,看的李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沒什麼不好說,”老太太又磕了磕煙灰,“那小子愛吃鹹口的而已。”
李遙點點頭,雖然覺得這不是實話,也不好再追問。
“重言去學校這幾天,還好嗎?”老太太問。
“挺好的。”李遙不知道好不好,除了那天追去學校的討債人外,重言一直表現的很陽光。
“那就是不好,”老太太續上一根煙,瞥見了李遙的兩個大行李箱,“把宿舍搬過來了?”
“不是,”李遙吸溜著麵,斜眼看著行李箱,“第一次來,帶了點禮物。”
“那重言知”老太太還沒說完,重言進來了。
“吃上了?”重言手裏端著碗,看見吃的美滋滋的李遙,放下碗坐到旁邊。
“哼!”老太太冷哼一聲起身走了。
“哎,這老太太,”重言看著老太太的背影,“還挺記仇。”
“什麼仇?”李遙看著他。
“沒事,老太太嫌我走的時候沒跟她說一聲,記仇著呢,你把這吃了。”重言把碗推到李遙麵前。
李遙看了眼,是碗白粥。
“吐幹淨了胃裏太空,先用粥墊墊,對胃好。”重言說,“方便麵吃飽了?吃不了就別吃了。”
“你做的啊?”李遙拿勺子翻了翻粥。
“我哪會煮粥,我媽剛給做的。”重言說,“馬上開席了,你吃去吃點嗎?”
“不去了,那麼多人又不認識,去了給你添麻煩。”李遙吹了吹粥,喝了一大口,“我在這等你吧。”
“杵這兒幹什麼,影響人老太太做生意。”重言用下巴指了指粥,“你吃,吃完帶你回去,到我房間裏睡一會。”
李遙三下五除二吃了個幹淨,跟著重言往家裏走。
這條胡同裏一共四家人,重言家在胡同的最後一家,占地麵積很大,設計的挺時尚,走簡約風,外牆都是黑白色,三層是落地玻璃牆,能看見裏麵種著的花花草草。
剩下三家就沒這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既視感,一水普通的水泥房,典型的農村實用建築,這樣反而顯得重言家與這裏格格不入。
對比更鮮明的,還是樓下的鍋爐和大鍋,現代設計與農村習俗的碰撞,彰顯的那麼突兀,一時說不出是設計錯了還是習俗錯了。
李遙長相太招人,穿著也招人,跟重言家樓房倒是挺搭,可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又是那麼的不合群。
跟在學校一樣的待遇,李遙在一雙雙注目禮下靠著牆穿行,一路沒再看到重言媽媽,順著路一直走到了三層。
這院子中間鏤空,房頂用玻璃封著,最中間有一扇窗戶。
三層的北麵東西兩側分別是兩間臥室,南麵是一個小花園,種著很多花花草草,爬山虎爬上玻璃,陽光照射下顯得綠意甚濃。
重言的房間很幹淨,看上去是有人經常打掃,房間也很大,目測下來最起碼有200多平方。
落地大窗,我藍色的窗簾,地上隻放了雙人大床墊,居然還有個軟包裝飾用的床頭,兩個床頭燈是兩顆地球儀模型,靠窗放著瑜伽墊和幾個小杠鈴。
很空曠,簡約且舒服。
“你去洗個澡,然後睡一會,我下去幫忙,”重言把行李箱隨便放在窗前,拉上窗簾打開床頭燈,“換洗的帶了嗎?”
“應該帶了,不行就穿你的。”李遙躺床墊上,吸了吸鼻子,是洗衣粉的清香。
“內衣內褲在衣櫃裏,應該有新的,我媽一直會給我備著。”重言開了門又回頭,“記得把門反瑣了,現在家裏人多,亂七八糟的肯定亂跑。”
“嗯,你去吧。”李遙聽到門關上,起身去了浴室。
重言臥室的浴室也很大,地板是黑白格子,還有個很大的浴缸,看長度就是知道是專門配合他身高挑的。
下車後因為新奇一直沒覺得累,吃飽喝足閑下來,一股困意打的他眼皮不停下墜。
李遙放了水,在洗手台下麵找到瓶不知道多久沒用過的花精油,滴了兩滴鑽進浴缸裏。
溫暖的水包裹著全身,困意真正壓下來,他就這麼慢慢合上眼睡過去。
他做了個夢,夢到許多東西,很熟悉又很陌生,熟悉的忘記在哪見過,陌生的又好像曾經在自己身邊。
很大的辦公室。
休息間。
地下室。
木架。
一張鋼絲床。
這些夢裏的東西,都蒙著一層黑暗,看不清具體什麼樣,但是肯定見過,也接觸過,他現在還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些物體的冰涼。
涼透了,涼的全身發顫。
“李遙?李遙?遙公子?”睜開眼,重言正捧著他的臉來回晃,“做夢了?”
“嗯,”李遙嗓子有點啞,“我睡著了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