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力鼓動雲出岫去,正好她也有意挑戰自己,於是就毛遂自薦順理成章拿到了這個稿子。
全程1小時30分21秒。當繁鶴騫封起屍袋的那一瞬間,雲出岫鬆了一大口陽氣。
工作人員把領導的遺體接走,整個工作間就隻有她和繁鶴騫兩人。
“你竟然不怕。”繁鶴騫摘掉手套,在洗手台清洗兩隻纖長白皙的手。
他向雲出岫走來,摘下口罩,露出線條分明的下顎和英挺的鼻梁。“攝像機沒關。”
“啊?”她這才回過神來,果然攝像機還在繼續拍攝。
……她犯了個最低級的錯誤。
雲出岫連忙關掉拍攝,正要關機,繁鶴騫握住攝像機。
“別關,給我審一遍。”
耳側傳來男人低沉的話音,後背突然貼近一具溫熱的軀體。繁鶴騫高大的身軀顯得她格外渺小。
攝像機中播放著入殮師給遺體化妝的過程,血肉模糊的遺體反複在鏡頭中呈現,引起雲出岫極度不適。
突如其來的貼近更讓她不知所措。與幾分鍾之前陰冷凝滯的氛圍相比,現在帶著莫名消毒水味的入殮師反倒令人毛骨悚然,偏偏繁鶴騫撥弄遺體的手指還在屏幕上來回撥動。
這可是剛剛動過屍體的手啊!雲出岫忍不住渾身一激靈。
“洗過了。”他看了眼格外嬌小的女記者,一個小時她大氣都沒敢喘。“害怕還來?”
整個遺體化妝間還有背後擺渡陰陽的入殮師,都透著令人恐懼的陰冷氣氛。
“不怕,我就沒怕過。”雲出岫側臉看去,撞入一雙陰氣沉沉的眼睛,怎麼看怎麼邪乎。
這個男人著實高大,她向上望去隻看到突兀的喉結,蒼白的脖頸以及淺皮下淡紅的血管。
雲出岫莫名有些怵他,趕緊關掉攝像機。“或許,或許我們可以先進行采訪?”
她實在無法適應這個感覺奇怪的入殮師靠近。
“梁嘉鎔沒跟你說過,我為什麼答應你給我做專訪?”繁鶴騫的手指突然靠近她的嘴唇,無來由說了一句,“看起來很好上色。”
說話間,冰涼的手指滑到她的下頜,一把掐在細膩的脖頸上。
雲出岫被他嚇懵了,還是故作鎮靜地說話。“師父隻交代我完成采訪任務,別的沒說。”
“師父?”繁鶴騫越掐越緊,整張臉湊到她麵前狠狠注視。他長得高,身板瘦,五官雖是好看,可皮膚接近蒼白,要不是皮膚底下還有湧動的血管,簡直不像活人。
“你叫梁嘉鎔師父?你才認識他幾天?”
雲出岫嚇得瞪大了眼睛,毫不懷疑這個入殮師有某種特殊癖好。比如,喜愛被壓製得毫無反抗之力的事物……譬如屍體,譬如被他控製得死死的她。
雲出岫乖乖地揚起鮮活的麵龐,賭他不敢拿她怎麼樣。
“不多,也就三天而已。嚴格地說,今天是實習拜師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