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山方圓隻有數裏,沈笙很容易便找到木秋居住的小木屋。
江源致看了沈笙想敲門又不敢敲門的樣子,暗笑。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看我的!
沈笙還沒來得及叫住他,江源致的手已經碰到門栓。下一刻,一盆汙水兜頭潑下。
沈笙從乾坤袋中拿出毛巾,給江源致擦頭。
“他們這些鮫人,靈力低微。門上會有些小機關,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偷丹賊。不過幸好我們進來的時候,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不然朝你飛來的可能就是淬過毒的刀子了。”
江源致鼻尖抽動。
“這是什麼味兒?”
門吱呀——聲,被人從裏麵推開。
“是老娘的洗腳水。”
江源致抬頭,正對上雌雄莫辨的一張臉。他還未開口說話,就聽沈笙底氣不足地喊了聲,“木秋。”
“得!得!”木秋倚著門框,看沈笙一眼都覺得自己眼睛髒了,捂著自己眼睛,“木秋也是你能叫的?你從哪裏來,就滾回哪裏去。”
沈笙硬著頭皮,“你別這麼早就趕我出去。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因為我二哥讓我來的。”
看到木秋身子一震,沈笙暗道自己果然賭對了。
他把江源致往前一推。
“這……這是我二哥的孩子。他天生靈脈不通,前幾日用丹藥強行疏通靈脈,致使靈脈有些受損。我二哥說你能不能,看在他送你這法寶的份上,救他一救。”
“你二哥那個死鬼,現如今倒想起老子了。他怎麼不自己親自來。”
他一會老子,一會老娘子,顯然還無法從分化成女人的陰影中走出來。
沈笙道:“我二哥一直覺得對你有些愧疚,所以才特意遣我前來。”
他謊話張口就來,江源致站在原處呆愣片刻,才反應過來。正猶豫要不要跟著擠出幾滴眼淚,叫沈絮幾聲爹時,卻聽木秋幾聲冷笑。
“我說鳳三兒,你還真的以我還是南海那個不經事的木秋嗎?還像之前那麼好騙?”
沈笙心裏暗自叫苦,我還真沒以為,你要是好騙,我至於想這麼個差勁兒的法子來騙你嗎。
“你那個喪良心的二哥,對我哪有半點愧疚。都不願意讓我在上麵。”
沈笙驚覺聽到了什麼不得了信息。
木秋走了過來,伸手抬了抬江源致的下巴。
“這孩子眉眼長得很像柳青蕪,輪廓長得則有點像江東流。”
他有些幸災樂禍。
“嘻嘻,你從我那裏偷那麼多的丹藥。到最後,柳青蕪還是選擇江東流。鳳三兒,你說你圖什麼。”
沈笙也不知道自己圖什麼,圖這小子滿嘴髒話?
“你怎麼樣才能原諒我。我知道你對我和我二哥一直都耿耿於懷。我之前年輕,也做了不少錯事,你得給我法子彌補。”
木秋嘲諷:“你有什麼法子?”
沈笙瞅了瞅了身旁的江源致,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怕以後在江源致麵前震不住場子,又怕木秋等得不耐煩。
“二哥不行,你看看我能不能,讓——讓你變回男身。”
此言一出,不僅木秋石化在當場,就連江源致看他的目光也有些莫測,沈笙為了他這個師侄,倒還真能豁得出去。
木門嘭得關上,隻餘叔侄兩人麵麵相覷,江源致指著依舊晃個不停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