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我們要驗馬,上次是為了交朋友,才省去了驗馬的步驟,可是你們是怎麼對待朋友的?”亨利冷哼道,身後的傭兵紛紛拔出彎刀,反倒是跟著來的皇城司一行人愣在那裏,這怎麼和說好的劇本不一樣?要開打前不能通一下氣嗎?
“驗馬當然沒問題。”那個負責談判的男子後退幾步,轉身和那些牧民交談了幾句,略帶歉意道,“我的朋友,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上次那批馬不好嗎?”
“好,很好,隻是這一帶治安讓人堪憂。”亨利冷笑道,“我們租用的船隻帶著馬匹,才剛剛除了太原府就遇到了遼人的堵截,要不是開了船工高價,弄不好一船人都要交代在這鬼地方了!”
“又是那些該死的遼狗!”牧民裏有人不滿道,顯然他能聽懂大宋官話,“最近夏州一帶也出現了很多遼狗的斥候,附近的部落都受到了侵襲,損失慘重!如果他們膽敢侵襲我們,我會讓他們嚐嚐我們的彎刀。”
亨利不屑的掃了眼這幾個牧民,別聽他們說的慷慨激昂,在自己提到黃河口岸遇到遼人堵截的時候,那些人的臉色明顯一滯,說不知道那件事,純屬放屁。用屁股想都能猜到,這或許是他們和遼人達成的什麼秘密協議。要不是剛巧有一支大宋商隊經過,或許自己這些人都會死的不明不白。
“廢話不多說,我們是千裏迢迢帶著誠意來購買馬匹的,你們上一批馬匹受到驚嚇,躍進黃河死了一部分,後來經過長途跋涉又死了一批,最後成功運送到目的地的不足三成,我很懷疑你們將病馬以次充好交付給我們。要知道你們的價格一點都不低,要不是忌憚遼人的襲擾,北方草原上不乏牧民,我們完全可以從他們手裏購買馬匹。”亨利說的是事實,但是就算沒有遼人的襲擾,他也不會去草原上購買馬匹,不說沒有具體路線,到處都是沙漠和戈壁,隨時會迷失方向,這支傭兵團初創階段,任何一個人都是寶貴的,況且這批人是他挑選出來的騎兵的好苗子,大部分都做過斥候。
“那沒有問題。”沒等那男子做出承諾,那些心有愧疚的牧民就開口答應了。
“在商言商,要不是塞爾柱帝國即將與大食人開戰,急需一大批戰馬,你們不願意分享絲綢之路的線路圖,這批戰馬的價格必須要做一下大幅度的調整。”亨利揮了揮手,那些傭兵才將彎刀塞了回去。
“隻要你們這次購買的數量多於上次的三倍,不,五倍!價格可以讓你們滿意!”那個男子轉身和幾個牧民談論了良久,這才轉身回道,“一批成年戰馬作價一貫錢,一批馬駒作價三百文,怎麼樣?可以用汴京的銀票或者黃金支付。”
“價格確實比上一批低了很多,不過還是那句話,我需要先驗馬,隻要馬匹沒有大毛病,我們這次需要的數量是上一批的十倍!”亨利的話一出口,那些牧民明顯很激動,還沒等男子回身討論,已經討論開了,很顯然亨利的慷慨能解決他們目前的窘境。
大宋的榷場雖然開啟著,但是每次交易都有一定的數量,還要被榷場的官員扒去幾層皮,到手沒多少錢。況且榷場不光隻有他們手裏有馬匹,整個西夏牧民何其多,輪到自己也就賣幾十匹馬,根本沒有什麼利潤可言。
後麵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因為亨利這次要的馬匹數量很大,牧民們都很滿意,直接帶著亨利隊伍裏負責驗馬的人去查驗戰馬,實際上這是亨利一開始想好的,以後要在夏州西京一帶活動了,要對這一帶的情況有所了解,這批馬匹購置回去,隻會留下很少的一部分,其餘都要運送去呂宋島培育戰馬。
那些去驗馬的人,更多時間在查看附近的情況,在馬圈裏也隻是象征性的這裏摸摸那邊看看,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樣。
那個男子很快就發現了這個現象,試探性的塞了一點好處給那些驗馬的人,那些人忽然就變得熱情起來,並拍著胸脯保證回去就如實反饋。
男子嘴角微微翹起,任你鐵板一塊,隻要金錢開道,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那些驗馬的人磨蹭了一會兒,就原路返回,湊到亨利耳邊將自己的觀察如實的稟告了,趁著亨利和那些牧民扯皮,開始用密碼語言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記錄在羊皮紙上麵,藏在懷裏。
另外同去的“驗馬員”也在羊皮紙上畫著一張牧場的草圖,草圖上主要標注著牧場守衛的情況,這裏將會是他們立足西北的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