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廣緊鎖著眉頭,思緒良久,“記得我家老太君曾經給我說過,楊家人首先是大宋人,沒有國哪來的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決定了,我要加入!”
看這小子一副認真的模樣,盧瑟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在懷裏摸索了良久,一枚小巧的玉牌拿在手心,“回頭找根紅繩串起來掛在胸前,這上麵的銘文和我那戒指如出一轍,若是被自己人抓住,可以以此脫身。”
楊文廣接過盧瑟掌心的玉牌,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裏。
“如此,我們就成了在一個槽裏吃飯的兄弟,以後我們之間不再稱呼名諱,而是以代號為主。我的代號是頭腦,你的代號是長槍。”隨後盧瑟交給楊文廣一份,所有鋤奸團的名單,“這份名單你盡快記熟,離開太原府之前交還給我。以後我們之間聯絡除了麵對麵之外,就會通過密碼信或者其他一切你意想不到的手段,你要盡快熟悉兄弟們的代號,以方便互相聯係。”
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兩個人也沒有睡覺的興致。盧瑟拿出來一本本密碼手冊交給楊文廣熟記,“你不必要死背,這些密碼之間都有規律的,比如這些跳舞的小人,你可以從相鄰的兩個小人之上尋找區別;至於這些都是隱藏自己的手段,通常我們是靠嗅覺來辨別密碼性的類別。用牛乳寫的密碼線最為簡單,隻要放在火上烤一烤就會現形。但是這樣的密碼信也不安全。”
楊文廣一個晚上受益非潛,不但學會了26個英文字母,跳舞的小人密碼手冊都已經找到規律。
“這什麼化學反應真真是有趣的緊,我就說以後要跟你們好好學習,沒想到你們懂得這麼多!”楊文廣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脖子,“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以前在私塾裏也讀過幾年,但是那些腐儒的東西我是真的不喜歡,今天聽你說了這麼多,反而一點都不瞌睡。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盧瑟打了個哈氣,被他這麼一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實我說的都是生活中的東西,就好像你喜歡用長槍,城牆的頭尖細,與空氣接觸,受力麵積小,所以比起那些銅錘來說,比較省力。”盧瑟舉了個簡單的例子,楊文廣隻顧著點頭,“沒錯沒錯,說起來我們楊府十八般武藝都會,但是我就是用不慣那些粗笨的武器,不但會武起來吃力,平衡性也差。”
盧瑟最喜歡和這些能夠舉一反三的人聊天,像是李剛那種憨貨,除了一身蠻力,就隻會招耳撓腮。不過那樣才比較簡單,又有什麼壞心思呢?隻是蠢了一點而已。
隨後又拿出往來的一些交流信件,給楊文廣熟悉一下。
“這張紙是說李皋偷了梁冰的銀子?”楊文廣看了兩張紙,按照自己所學的融會貫通後,得出了初步答案。
“若是這種小事,何必要用密碼信傳遞呢?”盧瑟打擊道,“再好好想想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不想讓別人知道。”
楊文廣思索了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熊指的是李皋,蜂蜜是熊愛吃的東西,但不是主食,也就是說蜂蜜對於熊來說是可有可無的。蜜蜂指的是梁冰,蜂蜜對於梁冰來說肯定是最為重要的。”盧瑟循序善誘道。
楊文廣依舊搖了搖頭。
“其實這有很多種答案,就看你對身邊的兄弟們了解程度。梁冰和我一樣來自福建路,福建人平時喜歡吃菠菠稞,那天梁冰給自己做了一頓菠菠稞,剩下幾個舍不得吃,被同屋的李皋拿了吃。”聽完盧瑟解釋,楊文廣這才咧著嘴笑笑。
“這種需要對兄弟們平時細節了解的密碼信,對你來說確實難了點,因為隨機性很大。至於我給你的跳舞的小人密碼手冊,還有之後會交給你們的摩斯密碼,準確性都很高。”盧瑟將那幾張紙條丟在桌上,就算這些東西被別人無意中得到,也猜測不到具體內容。
“之後我們盧記書局會出版一本密碼書,這本密碼書對於普通人來說隻是一本話本,但是我們鋤奸團的人以後必須人手一本,所有的密碼將會在這本書裏麵找到答案。”楊文廣將盧瑟的話一字一句的記在心裏,對於盧記書局的話本,他也是一本不落的收集著,特別是那套楊家將和嶽飛傳。
天還沒亮,整個太原府內公雞開始啼叫。
大量的人員聚集在4座城內等候城門開啟。
“城門樓子上是不是掛著什麼東西?”
“還別說,像是一口口麻袋,昨個還沒有的!”
“這不年不節的,掛這麼多一排排的麻袋幹什麼?”
城門樓子上開始有零星的火把亮起來,接著四處城門都亮堂堂的。
等在城門內的百姓和往來貨商,這才發現那懸吊著的麻袋,都是一些無頭的屍體。
斷頸處的血液已經幹枯,澄清紫色。
“哎喲,別看!”
“這些人胸口都有刺青,怕不是個遼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