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少年才伸出手,一柄利劍破空而至,從後背貫穿整個胸膛。少年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人,喉嚨發出模糊的低吼。
宋春棠從高處一躍而下,召回玉宵劍,摟著陳暗香站遠了一些。
陳暗香剛想斥他,他便鬆了手,陳暗香也不好再說什麼。
反觀那名少年,胸膛一個窟窿,已是站也站不穩,卻還朝陳暗香伸手,少年麵上神情很是複雜,一會兒是猙獰,一會兒又是可憐。
就在少年眼中逐漸赤紅時,淩纖雲已啟動完整個陣法,黑暗的山洞裏頓時光如白晝。
漠河守在洞口處,見裏麵的動靜立刻握緊了劍。
少年在光芒組成的鎖鏈中嘶吼,眼睛死死地盯著陳暗香。
也不知為何,陳暗香有些於心不忍,其實從剛才到現在,這個少年並沒有出手傷他。
他朝前踏出一步,立刻被宋春棠拉住:“師兄,別過去。”
因這個動作,陳暗香回頭看了一眼宋春棠,再回首時,少年臉頰上的符號已被莫去,渾身的魔氣也漸漸散去,露出神聖懵懂的麵容。他看著陳暗香,宛如小鹿一般的雙眼眨了眨,最後如雲煙消散。
“終於搞定了。”淩纖雲舒了一口氣,轉眸看到陳暗香走下去的一幕,“哎……陳暗香,你做什麼?”
陳暗香走到石柱前,他看著石柱上的字符,曆經歲月的洗禮,大多都已經看不清楚了,他伸手摩挲了一下,石柱突然展開一個黑洞,將陳暗香吸了進去。
“師兄。”宋春棠立即去抓陳暗香,卻隻摸到一片冰涼的石塊,他狠狠地錘了一下石柱,眼中湧現幾許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淩纖雲飛身過來,“陳暗香怎麼進去了。”
宋春棠不理他,額頭抵在石柱上,手握成拳於臉側。
淩纖雲見他指縫溢出血,眉峰一挑,道:“你這是怎麼了,倒也不必過於擔心,這東西先前既是靈物,那這東西應當不會傷人性命。”
“有什麼辦法能讓師兄出來?”半晌,宋春棠的聲音才悶悶地傳出來。
淩纖雲掐指開始卜算,幾息後他睜開眼,眼中疑惑,又重新算了幾遍,最終道:“也許是我學藝不精,我算不出陳暗香能否出來。”他看著石柱,麵上也顯出凝重,“可能要看他自己了。”
陳暗香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待站穩後,他看著麵前的人潮洶湧,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
“師兄。”
有人在背後喊他。
陳暗香轉身,就看到宋春棠明媚地朝他奔來,後麵跟著折柳和漠河,就連漠河也在淺笑著望向他。
宋春棠用力撲在自己身上,此時,他才發現宋春棠已經比他高了半頭。
明明去年他還比宋春棠高。
“師兄,我好想你。”宋春棠挽著陳暗香回霜葉峰,“我好不容易做完任務回來,師兄有沒有想我啊。”
眼前驟然出現一張放大的宋春棠,麵對這樣的熱情洋溢的宋春棠,陳暗香心底的不可說晃動了一下,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形,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腦海中突然浮現一片海,以及無邊無際的黑色海底,他頓時頭疼欲裂。
“我……不是在妄念海嗎?”
宋春棠愣了愣,隨即笑道:“師兄不是生病了一直在霜葉峰修養嗎?莫不是燒糊塗了?”說著,他伸手去摸陳暗香的額頭。
陳暗香被他的手一碰,心尖就一顫,於是連忙避開:“興許……是我記錯了吧。”
“師兄。”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喊師兄了。”
他們幾個一路回了霜葉峰。
陳暗香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宋春棠他們從妄念海回來的日子,他來宗門接他們的。
也許自己真是病糊塗了,他想。
可回到了梅香苑,他見到了又一個不敢難以置信的人。
吞塵坐在他院子裏,見他來了,便朝他招手。待陳暗香走過去,吞塵從虛空之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玉盒,道:“生辰快樂。”
“多謝師尊。”陳暗香驚喜交加地接過,他認得出,上麵題的字是師尊的字跡。
“大師兄,生辰快樂。”他們都紛紛道。
陳暗香眨了眨眼,眸中濕潤,但卻極力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謝謝你們。”
折柳和漠河也都給了他禮物,他很高興,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收到宋春棠的,雖然宋春棠也和他道了賀。
這時,宋春棠過來拉著他坐在桌邊,上麵擺著各式豐盛的菜肴,幾乎都是陳暗香愛吃的。
“師兄,快趁熱吃。”宋春棠把筷子塞到陳暗香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