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喜事？”
“你到時便知曉了。”淩纖雲笑而不語，他去解捆仙繩，卻不施法，而是十指修長，慢條斯理地去解。他一麵解，一麵笑著去瞥陳暗香。
燭火幽微，陳暗香被他慢吞吞的動作弄得不耐煩，催促道：“能不能快點。”
“好香香，急什麼，這就好。”
淩纖雲收了捆仙繩：“你便住在這裏，我在旁邊那間屋，有什麼事盡管問我，蘭陵哪裏你都能去，就是別一個人出去。”
“為何？”
“地方大，怕你迷路了。”
陳暗香吃了些東西後，便開始修煉。等他睜眼後，已是入了夜，而淩纖雲就坐在他身旁盯著他。
“你怎麼不去你屋裏？”
“我就想在這兒。”
陳暗香不想理他，於是又閉上眼，但那股目光始終都在，他忍無可忍地睜開眼：“淩少主無事可做了嗎？”
淩纖雲點頭，笑道：“我看你修煉這麼久卻毫無進展，不如別浪費時間了。”
“與你無關。”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你的身體的原因，才導致你修煉受阻。”
淩纖雲的話，陳暗香也想過，可他也找人看過了，身體並沒有大礙。
“我母親正好精通醫理，不如讓她給你看一看。”
淩驪尊主是世間數一數二的聖手，陳暗香也有些動搖，但他想了想，還是搖頭：“不必了。”
“走吧。”淩纖雲笑道，他不容陳暗香拒絕，直接拉著人走。
淩驪正在屋內侍弄花草，聽見敲門聲，便道：“進來。”
話落，淩纖雲牽著陳暗香走進來，他朗聲道：“母親，你給他看看，他修煉時總是十分吃力，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現在知道來找我了，回來這麼久也不見你來。”淩驪剜了他一眼，雖已上了年歲，卻仍能看出年輕的國色天香。
“我這不是來了，母親快看看。”淩纖雲附在淩驪耳邊，小聲道，“母親要的丹藥便是他找到的。”
淩驪無奈地搖搖頭，那枚丹藥是她卜算出淩纖雲將來會有生死之劫才找的，隨即她和藹地對陳暗香道：“你過來坐我身邊。”
陳暗香行了一禮，才坐下。淩驪暗中打量了他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手搭在他脈上，過了數息後又讓他換隻手，待把完脈後，淩驪沉思了許久，去書櫃前翻找了一番，才捧著一本書細細地看了半晌。
合上書後，淩驪歎息道：“唉，我也一時說不出什麼，等下我再去研究一下。你們先出去吧，三日後再來找我。”
出了屋後，陳暗香看著夜幕，縱然他已放下一切，卻還是忍不住惆悵。
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沒事。”淩纖雲道，“我母親既這樣說了，是還有轉圜的餘地，若是不行，還有個辦法可以一試。”
“什麼辦法？”
“雙修。”淩纖雲麵不改色地道。
“你……無恥。”陳暗香登時漲紅了臉，腳步飛快地往前走。
淩纖雲彎唇，在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一邊道：“害羞什麼？萬一這個辦法有用呢。”
“閉嘴。”
淩纖雲繼續喋喋不休，追在後麵一路說到回屋，月光擱在他們之間，如淡色的綢緞層層環繞。
到了後麵，陳暗香根本不想理他了，他發現自己越是出聲，淩纖雲的話便越是過分，可他又說不過淩纖雲，隻能憋得自己臉越來越紅。
“砰”地一聲，淩纖雲被麵前的門關在外麵，他回味了一下陳暗香方才的羞憤，有些難耐地揉了揉指尖。
“好香香，晚安。”
“滾。”
陳暗香用力地用被子裹住自己，但在安靜的環境中，他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聲一聲幾乎要跳出胸膛，半晌，他露出雙眼看著半開的窗戶，夜幕星星點點，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宋春棠的臉。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猛地閉上眼，念著清心咒入睡。
陳暗香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顆花樹下，身上落了許多片花瓣。他緩緩坐起來，花瓣如雨紛紛擾擾，扶著額頭回想了一會兒，還沒理出頭緒，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師兄。”
陳暗香一抬頭，就見繁密的花枝間坐著一個明亮的少年郎，手裏拿著一枝花，縱身一躍，便如蜻蜓點水落在他麵前。
落花紛亂，宋春棠單膝跪地在他麵前，一手撐在他身後的樹幹上，另一個手將花枝別在他耳邊：“師兄，你身上好香，是用了什麼香嗎？”
“我，沒有用。”
“不信。”宋春棠道，“我自己來找。”
陳暗香心下不知所措，他看著越靠越近的宋春棠，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身體猛地一顫，眼前的光景頓時如雲煙消散。
入目是空曠的屋子，陳暗香無力地抬手，摸了一頭汗，身上也是汗濕的，放下手時，他抿了抿唇，那一瞬間的柔軟觸感仿佛還殘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