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門。
麵前的大門緊閉,黎昏上前敲門,沒有人響應,他一劍劈開,裏麵趕過來的弟子愣在原地。
“掌門人呢!”黎昏的麵上第一次露出這樣鮮明的怒氣,眼底盡是血絲,顯得蒼白的臉異常詭譎。
“掌門,掌門……”弟子嚇得腿一軟,徑直跪在地上,“他去天靈宗了。”
“去天靈宗?好端端的去什麼天靈宗?”黎昏上前,抓住他的領子,“我問你,這些黎香都住在哪裏?起居生活都是由誰負責的?”
“都,都是掌門親自負責的,我們不知道啊。”
黎昏一把扔開了這人,身形極快地朝掌門在的地方而去。搜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重新出了屋子,一群人湧上來。
“黎師兄,掌門吩咐了,他的屋子不能隨意靠近。”
“不能靠近?”黎昏看向一處偏僻隱蔽的屋子,那裏是黎香平日裏住的地方,門口居然守著兩個人,他大步走過去,“讓開。”
“黎師兄,掌門……”話未說完,這兩人就被扔到一邊。
“黎師兄……”
“黎師兄……”
黎昏站在門口,裏麵和他走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同,但他敏銳地嗅到了一絲殘存的血腥味。他愣愣地看著這一切,隨後走到靠在裏側的一張案桌,抽屜裏麵有一個密封的盒子,他試了幾次都沒有打開。
突然,他想起了黎香曾和他說起的一個東西,他便試了試,這次成功了。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張紙。
他手指顫抖著,紙上是用血寫的幾行字。
這些字跡,他認得,是黎香的字。
上麵的話不多,但他看完之後,雙眼已然變得赤紅,任他如何想,他也不曾想過待他們如父的掌門竟是這樣的畜牲。
他將這張紙小心折疊好放回懷裏,時間來不及了,他必須得趕回水息城。
雨水裹著潮濕的泥土氣息撲麵而來,黎昏意外地平靜,他已經兩天沒有合過眼,但他感覺不到一絲疲憊,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總是下雨也就罷了,偏偏又十分悶熱,他眼珠緩緩地環視昏黃的天空,讓人覺得十分肮髒。
到水息城時,剛好趕上第三天的日落,三天過去,整座城依然安靜得可怕,他遲疑了一下,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但日落一點點沉沒進地平線,他沒有時間去細想,立刻前往黎香在的客棧。他想,有了懷裏這封血書,也許黎香能夠被放過,實在不行,他就拚命帶黎香逃到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一推開門,屋子裏靜悄悄,屏風後似乎有人影。
“黎香……”
“吞塵?”
沒有人回應,他看著屏風後的身影,上前走了一步,麵前的屏風突然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那些僵直的屍身也暴露在他麵前。
不止一具。
而是滿屋子,但卻詭異得沒有一絲血腥。
饒是黎昏,也被眼前的景象給惡心到,他皺著眉頭去搜尋黎香的身影。
最終,他在床榻上看見了黎香。地上盡是屍體,他沒有力氣使用靈力了,便一步步地踩著走過去。
“黎香……”黎昏將他抱起來,“哥哥帶你離開這裏。”
外麵突然一陣喧囂,好像有人在喊魔頭。
什麼魔頭?黎昏失神地想,他覺得有些可笑,便笑了一下。
“黎昏,你如此草菅人命還笑得出來。”
草菅人命?他簡直要笑死了。
黎昏赤紅著眼轉頭,散著的青絲遮住他大半的麵容,他看著麵前的眾人,其中有認識的,更多的是不認識的。
“真是好生熱鬧,大半個仙門都來了,一口一個我草菅人命,可曾有人看到我出手?”
“你難道還想要我們看著你殺人?”鍾靈門白掌門義憤填膺,“看看這些死去的人,你可有半分良心?”
“良心二字從你口中說出來,”黎昏的笑容漸漸消失,“讓我惡心得想吐。”
他拿出一張血書,將這張血書展現給在場的人看:“這就是這個白掌門對黎香做的事情,是他逼著黎香成為魔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