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忙碌時,張夢家人與她家人也在icu門口等待著。
“樹根,我聽醫生說,你這一兩天都沒睡吧?你去找個地歇息,我和我媳婦幫你們守著。”
夏建軍拍了拍張樹根的肩膀。
薑虹也對馮二花道:“馮嬸子,你也去休息會吧,我們在回來的車上睡過,幫你們守一夜沒問題的。”
“不了。”張樹根搖搖頭,“我再守一會吧。”
“我也睡不著。”
馮二花勉強一笑,“你剛剛也聽小末說了,咱家小夢要是治不好……就剩36個小時了,我要是不趁現在看看,以後說不定就……就見不著了。”
她說到最後,喉嚨一哽,吐字都成了嗚咽的哭腔。
“別瞎說,自己嚇自己。”
薑虹忙道:“小夢多好的一孩子,老天爺哪忍心把她帶走啊?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馮二花抹著眼淚,說不出話來。
薑虹歎了口氣,看著馮二花與張樹根濃重的黑眼圈,與耷拉下的眼袋,擔心張夢沒出事,這兩人先有事了,不禁有些急,“你倆要是搞壞了身體,婷婷咋辦啊?”
婷婷是張夢的妹妹,差點被鵪鶉蛋噎死,是夏末及時趕到,才把張婷救下。
提到家中的小女兒,馮二花眼淚撲簌簌,“都怪我沒看好孩子……”
“怪你幹啥?你那時候不是忙著給家裏做飯嗎?”
張樹根摟著她,擦了擦眼淚,“怪我才對,我和小夢他們幾個孩子一起進的山,光顧著捉兔子,都沒注意小夢受傷中毒的事……”
夫妻倆抱在一起哭,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說著如果張夢活不了,他們也要拿命還。
薑虹看得心酸,卻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夏建軍也是歎了一聲,拉了拉薑虹,示意她放任兩人發泄一下。
這時,醫生端著中藥進了icu,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他們連忙去玻璃門邊看,就見醫生在給張夢喂藥。
等醫生出來,對上這一雙雙眼睛,也是嚇了一跳,然後解釋道:“夏醫生配的藥,說是能暫緩毒素蔓延的速度,她還在配置別的藥,待會應該會再來。”
說完,他也急匆匆走了,夏末那邊還要人幫忙。
“小、小末這麼快就把藥配出來了?”
張樹根呆呆地望著醫生的背影。
馮二花恍惚了一下,道:“說是暫緩毒素蔓延……意思是能給咱家小夢多拖點時間?”
“就是那個意思!”
薑虹道:“我就說吧,小夢那麼好的孩子,老天爺舍不得收的,結果肯定會好的!”
聽了薑虹的話,張樹根與馮二花勉強打起精神,站在外頭等待。
很快,就見醫生抱著個大藥箱進了icu,換上新隔離衣的夏末也走了過來,她神色匆匆,即便看到了守候在外頭的家裏人,也沒有時間打招呼。
等夏末進去,這些人又趴在玻璃門上看,就見醫生打開藥箱,裏麵放著瓶瓶罐罐,大多數為濃黑的藥膏,或是顏色深淺不一的藥粉,不知是幹什麼用的。
夏末拿出銀針消毒,沾染藥膏或藥粉,刺進了張夢的穴道內。
不一會兒,張夢身上插滿了粗細不一的銀針。
馮二花還看見夏末拿出手術刀,切開了張夢腳底與手心的肌膚,翻開的皮肉中湧出黑血,看得她眼前陣陣發暈,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音,怕打擾到裏麵在救張夢的夏末。
等夏末忙完又出來,也沒打招呼,直奔實驗室。
馮二花扶著張樹根,放下捂著嘴的手,隔了層玻璃看身上布滿銀針的張夢,她低聲嗚咽:“多疼啊……小夢現在該有多疼啊……”
張樹根摟著她,拍著她的肩膀,“疼就疼這一會,等孩子救回來了,以後就不用受這苦了。”
馮二花點點頭。
她看了會張夢,忽道:“樹根,你看小夢身上,是不是沒剛才那麼腫了?”
張樹根聞言,仔細看了會,大喜道:“是消了些!剛剛小夢的右手,腫得跟饅頭似的,現在至少消了小半!”
馮二花喜極而泣:“有用……小末配的藥有用!老天保佑……老天爺保佑我家小夢平安無事,我以後願意日日燒香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