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茴紅著臉,攥住他的手心說:"好!"
在茫茫夜色中,兩隻牽著的手其實並不明顯。但是他們仍然有些緊張,仿佛做了在這個年紀不該做的事。一直繞到沒什麼人的胡同裏,兩人才漸漸放鬆下來。
"你冷麼?"陳尋低下頭問。
"不冷。"方茴說,外麵的氣溫很低,但是和陳尋在一起好像就真的不怎麼冷,"不會碰見咱們學校的同學吧?"
"不會!碰見怎麼了?不是老師就行!"陳尋握緊了她的手說,"其實就是老師我也不怕,等咱倆結婚了,我一定請侯老師去當嘉賓致詞!"
"吹牛!要是遇見侯老師,你肯定鬆手,要不咱倆死定了,會被請家長通報批評的。再說……你娶誰還不一定呢,你怎麼知道就是我啊!"方茴嘴上說的淡漠,但心裏卻因為陳尋的話,蕩漾了一下。
"你什麼意思啊?不想嫁給我啊?"陳尋停下來說,"我真是這麼想的!咱倆考一個大學,一起畢業,一起找工作,再一起結婚生孩子!"
"誰……誰跟你生孩子!"方茴扭過臉說,心怦怦地跳了起來。
"你跟我結婚,不跟我生跟誰生啊?難道想給我戴綠帽子?"陳尋瞪著眼說。
"你胡說!"方茴抽出了手,扭頭往前走說,"不跟你說了,你這人盡胡說八道!"
"我說真的呢!"陳尋拉住她說,"反正我就是這麼想的,連伴郎伴娘我都想好了,就喬燃和嘉茉,趙燁不太靠鋪。"
"那會兒誰還理你啊!沒準人家趙燁還不樂意呢!"方茴笑著說。
"切!他敢不理!你覺得怎麼樣啊,好不好?說真心話!"陳尋圈住她的肩膀說。
"還行吧。"方茴低下頭輕聲說。
"還行是好還是不好啊。"陳尋故意湊過去問。
"好……"這次方茴的聲音更小,她紅著臉嗔怪的看了陳尋一眼,重又低下頭去。
她閃著溫柔的目光掃過了陳尋的心尖,讓他心裏狠狠顫悠了一下。在胡同的昏暗光線下,方茴好像有了平時看不到的獨特嬌媚。陳尋看著觸手可及的女孩,忍不住吻了下去。慌亂中兩個人誰也沒閉眼,互相品嚐了一下對方還帶著山楂味的嘴唇,就匆匆分開了。
"你……你幹嗎。"方茴愣愣的問,她根本沒想到陳尋會親她,腦袋裏一片空白。
"親你啊!"陳尋紅著臉說。
"我是初吻!"方茴捂住自己的嘴唇說。
"我也是……"
兩個人互相看著沉默了一會,他們都心慌的厲害,甚至於緊張勝過了甜蜜。
"我怎麼不想哭啊……"方茴靠在牆邊說。
"哭什麼啊?"陳尋舔了舔嘴唇說,那上麵還留著陌生的柔軟觸感,讓他流連忘返。
"不是說初吻都哭麼?"
"不是初吻吧……是……是那個吧。"陳尋磕磕巴巴的說。
"你討厭!"方茴瞪了他一眼,憋氣的說。
"再說有什麼可哭的,反正……我會對你好的。"陳尋蹭過去說。
"你就是討厭!不許跟別人說!"方茴打了他一下,往前走了兩步說,"回去吧!"
"我絕對不跟別人說!"陳尋跟上她說,"方茴……你等等……"
"幹嗎?"
"我想再親你一下……"
"……"
見她沒有說話,陳尋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先握住了她的手,後又慢慢捧起了她的臉。方茴的睫毛因為緊張而一直不停地撲簌著,被她這麼看著,陳尋有點不好意思。他拉著她靠在街燈的死角裏,輕聲說:"把眼閉上。"方茴聽話的閉上了眼睛,陳尋低下頭輕輕覆在了她的唇上,小東西有點微微顫抖,他卻沒有瑟縮。
那時候,他們都沒有任何經驗和技巧,不懂的什麼是法式什麼是舌吻,但是他們都很真心的交付彼此,在世紀末,抓住了最後的那一點點溫柔。
後來方茴問陳尋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陳尋說也許不好,但沒關係,反正咱倆一起呢,方茴也就放下了心。他們都單純的以為隻要兩個人一起,就沒什麼可怕的,而他們一定會一直一起下去的。
方茴講到這裏的時候還像小女孩一樣有點不好意思。我半取笑半心酸的說,你們這可以算上是世紀之吻了,很牛逼啊。她卻淡淡地說,因為是初吻,所以才記得住,而且隻是她一個人記得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