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我送你。”
“不了,東部太遠了,我坐地鐵就行。”
東部算是整個瀾城最好的區,距離陳家很遠,開車過去實在不如地鐵快。
“行。”
陳良森送她往地鐵站走,路上還是道,“我媽說的那些話你不用在意,你還是工作你的,我有空做做飯,說你做的。”
薑梨抬起頭來,望著他。
不得不說,陳良森張了一張不錯的臉,他也很高很瘦,喜歡穿黑衣服。薑梨還記得在大學裏第一次見到他,是個背影,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看見了周敬嶼。
但在後來戀愛過程中,薑梨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周敬嶼,兩人性格很不同。周敬嶼冷淡而傲慢,還帶點邪氣,陳良森卻溫和妥協。
其實他們相處過程真的挺好的,直到談婚論嫁。
薑梨微笑了一下。
“謝謝你理解我媽,她也是為我好。”
薑梨又笑了一下,她慢慢也找到了分寸,隻要她表現出理解,作出犧牲——哪怕是姿態,陳良森就會立刻對她好。但如果她表現出和他們家相反的態度,陳良森就會覺得她愛算計,不懂事。
“沒有的,我也覺得我們不能天天吃外賣,我盡量有時間就做做飯。”
薑梨說。
但薑梨知道那不太可能,她工作很忙,而且那些私活也很重要。相較而言,陳良森回家倒沒什麼事,打打遊戲,刷刷b站而已。
陳良森好像感動得要哭了,硬是把她送到安檢,站在邊上等她下去。
薑梨坐上地鐵,周末的緣故,這個點人也不少,她抓著吊環看著玻璃窗映出的自己,覺得有一點悲哀。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變成了這個樣子。
薑梨趕到老城區時安悅剛要開始,慶幸的是,周敬嶼並不在。
這讓她長長鬆了口氣。
上次見過的一個小哥哥準備好後,讓安悅脫了外套,先幫她刮毛、然後抹油,固定位置,最後拿出圖案來轉印。
“怎麼啦?看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這個過程有些無聊,安悅打了個哈欠,問。
薑梨反正也沒事,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
“哎,不是啊,他媽為什麼總這樣?好像他兒子上班你不上班一樣,你還打兩份工,是他兒子收入的好幾倍!!還要你做飯?”
薑梨道:“人家沒說一定讓我做飯,說我們兩個做飯。”
“陳良森他會做飯嗎?怕是在家裏襪子都不會洗的,她那話就是說給你聽的,你不會還答應了吧?”
“答應了,我還跟良森說會盡量抽出空來。”
“你——”
“他聽完後就很感動,說不用我做。”
安悅像是吞了個蒼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婆媳相處真是學問。”
“是啊。”
薑梨忽然想,如果吃飯時她提出自己很忙不可能做飯兼職收入很多時,陳良森大概會是什麼反應,他可能立刻覺得自己不懂事,他媽說兩人一起做飯,壓根沒那個意思。她太敏感了。
“有時候在想女生為啥要結婚,結婚就算了,為啥大家默認女生就是要做家務的那個,明明她也工作。”
薑梨撥弄著頭發,“不知道。”
“如果我有女朋友,我肯定不舍得她幹一點活,她工作已經很辛苦了,還要生孩子——”
正做到抹油那一步的紋身小哥默默地道。
“那你真是個好男人。”安悅嗬嗬笑道,氣氛輕鬆起來。
“其實很多男人都是這麼想的,我們老板就是。”
“你們老板?”
安悅若有似無看了薑梨一眼,“不可能啦,你們老板可是大帥比。”
“肯定是的。”
小哥說著,抬頭看了眼門口,“是吧,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