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父母也很忙,薑梨很乖,求助了老師,但老師不能天天送她。報警了,警察勸說幾句,但人家男生也沒做什麼,就是等她,喜歡和她說幾句話而已,不犯法。
薑梨那段日子很煩,也很痛苦,學業壓力大,沒有一個朋友,上廁所吃飯還被指指點點,而且那幾個男生現在沒做什麼,萬一哪天做什麼呢?
就是在這個時候,薑梨和周敬嶼重新聯係上了。
她聽說他玩了個遊戲,當年很火,夢幻西遊。
薑梨建了號,和他說話,一起升級,捉鬼,打怪。
她那時候太孤獨了,太寂寞了,真的很想一個人能聽她說說話。
薑梨把一部分都寄托到了遊戲中,也和他說了一些瑣事。
周敬嶼也知道是她,一開始就當成是認識的人一起玩而已。
但說完後,那些職校男生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學校裏一些原本因為這事兒,覺得她社會,喜歡跟她打趣的那些男生也收斂了。
而且最重要的,她有了朋友。
薑梨很珍惜這段感情,不是戀人也沒關係,也控製得很好,一個周就周末玩一兩個小時。
但還是有一天,周敬嶼突然跟她說,這號他賣了,不會再上了。
希望她能開心。
薑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沒有任何原因,她那時也聽說過他高三了,要出國,也很少再去私立學校,但,薑梨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鼓起勇氣打電話,那邊是拉黑,她發短信,不回。
後來終於有人上了這個號,卻告訴她換人了,刪了好友。
薑梨哭了很久。
因為被刪了好友,之前一些聊天記錄都沒有了。
她隻記得他最後的那句話,雖然隻是打字,卻好像也是這麼溫柔的,祝她開心。
薑梨想到這裏,再也繃不住,她坐在上次的長椅上,哭出了聲。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她感覺到身側有人坐了下來。
薑梨不想去看他,隻是低著頭,一直在哭。不知道因為過去,還是因為現在。
還是因為這樣的現在。
她也不喜歡的,卻要處處妥協,認命的現在,像裝在套子裏的人。
似乎又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她的手被人拉住了。
男人的手指瘦削修長而有力,手很冰,隻掌心帶著一點熱氣。
然後那隻手一點點,將她握緊。
下一秒,用力地將她拉進了懷裏。
“對不起。”
周敬嶼抱著她,今天天格外冷,他穿了一件帽簷帶毛毛的黑色羽絨服,將灰色的長圍巾解下來給她。
“別哭了。”
“有什麼事回去再說,這個點真會把臉凍爛的。”
有一瞬間,薑梨以為自己真的會沉淪下去,就像十五歲一樣。
但她現在不是十五歲,而是二十五歲。
沒花多少力氣,她便將周敬嶼掙脫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對向他。
“我剛才失態了,謝謝你。”
言下之意,這隻是一個類似老朋友的安慰,謝謝你。
她看不見周敬嶼的臉色,卻能感覺到身後的氣息越來越沉。
“我還要回家,就先走了,再見。”
薑梨說完,清醒過來一些,拎著包就要往遠處走去。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她本來計劃在便利店裏查一查附近的酒店。
地上能看見投影。
她看見周敬嶼也站了起來,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昂了一聲。
“謝謝你。”
薑梨再次重複完。
就算陳良森早背著她出軌,她也不是這樣的人,要不然有什麼區別?而且,她和周敬嶼,不可能再有任何關係了。
她已經不是十五歲。
周敬嶼沒有要阻攔她的意思,就懶懶散散問了一句,“還結婚嗎。”
“什麼?”
薑梨沒反應過來,幾乎下意識道,“我瘋了嗎。”
她看不見周敬嶼的表情,卻總感覺周敬嶼在笑,“那就行。”
太冷了,薑梨不想再和他廢話,隱約記得旁邊一拐有一家快捷酒店,就是不知道滿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