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
書城。
從當年的那家咖啡森林離開後,薑梨說要去書城一趟。
周敬嶼便買單離開,那一年沒有移動支付,薑梨硬是從口袋裏掏出二十五元付賬。
周敬嶼沒收,服務生自然也不要女生的錢,薑梨有些尷尬地跟在周敬嶼身後。
那年書城人還是很多的,一點沒有衰敗之相,兩人上到三樓的賣文具專區,薑梨挑了些本子和筆,其實這些都不是必需品,隻是她下意識不想那麼早回去罷了。
周敬嶼便等著她。
“我去那邊看看。”
書城有一片粉紅色專區,都是一些小女生的用品,薑梨平日裏不喜歡這些,但今天不一樣。她以前也聽說過,周敬嶼喜歡兩種類型的女生,一種是小女生,一種是濃豔帶著社會氣息的女孩。
薑梨扮不了社會,小女生還是能演一下。
周敬嶼卻沒過來,避開了這片少女粉。
薑梨有些失望,但也裝作認真地挑了些粉色便利貼,橡皮。
旁邊站著一個很小的女孩子,約摸六七歲。
薑梨剛要走,忽然聽那女孩道:“媽媽那個哥哥好帥呀。”
薑梨一頓,順著女孩手指方向看去,正是周敬嶼。
“是嗎?帥了就多看看,有王子帥啊?”女孩媽媽是個優雅的都市麗人,笑問。
小女孩歪著頭,像是思考了一會兒,竟認真答道:“兩個人不一個味道~”
這一下,薑梨都忍不住笑了。
又看向周敬嶼,他穿著非常簡單利落的黑t,黃發微亂,燈光一打有些泛著金,更顯皮膚冷白,眉眼冷淡幹淨,又有些許的邪氣和頹廢,很抓人。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周敬嶼也回頭看來,“買完了?”
他隔著架子問。
“嗯。”
小女孩瞪大了圓圓的眼睛,帶著羨慕和吃驚地望向她,卻礙於母親在場沒敢說話,小臉紅彤彤的。
“笑什麼?”
出門結賬,周敬嶼隨便買了支筆,習慣性將東西堆在一起,要結賬。
“我付。”這次薑梨搶先付賬。
一共就十來塊錢的東西,周敬嶼正好的零錢付了。
薑梨想將錢還給他,“剛才那女孩說你長得很帥。”
“是麼。”
周敬嶼沒接那錢,薑梨硬給他,不經意間兩人指間碰到,他手指很瘦,也很涼。
周敬嶼低頭看了眼,無所謂笑了笑,抓過了她的手,“走了。”
……
回憶到這裏戛然而止,薑梨望著小桌板上的電腦,這麼想,兩人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
但是從頭那之後,還真像是模模糊糊在一起了。
她會給周敬嶼發短信,周敬嶼也會回,但並不熱情。又出來過一次,也是在書城,這次周敬嶼正式牽了她的手。
薑梨想到這裏,突然將電腦闔上,發出砰的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就會浮現出這一天。
腦海裏卻是他分開時那絲略帶嘲諷和輕佻的笑。
從那天起,周敬嶼沒再來找過她,她也沒再公司附近見過周敬嶼,她還將這事兒說了,安悅隻笑道“本來所有的巧合就是預謀啊”。
轉眼快進入十二月底,聽說陳良森已經放出來了,人變了很多,但聽說還是死活要跟真愛在一起,陳母陳父怎麼勸都沒用,氣都要氣死了。
不過這些糟心事,也和薑家徹底沒關係了。
這天傍晚,薑梨沒加班,晚飯後,母親拉著她坐在沙發上,給她塞了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
薑梨垂眸看,是幾張打印的a4紙,用小夾子別著,薑梨翻了一頁,上麵是一張大大的表格,按照姓名,出生年份,畢業院校,身高體重,工作單位整齊排列。
“這是什麼?”薑梨有些困惑,“誰要麵試?”
“什麼誰要麵試,這是我從你文姨那要來的相親資料,她不是開了個婚介所。”
“媽,這也太誇張了吧。”薑梨看著密密麻麻的信息,這一頁表格少說也有二十個男生了,後麵還有好幾頁。
“你這是把我當hr了?”
“你就把自己想象成hr,相親當成招人,給你個鉛筆——”薑母將鉛筆遞給她,“你覺得誰不錯,就圈出來,到時候我再問你文姨要資料,再約見麵。”
“……”
現在連相親都這麼卷的嗎?
薑梨握著鉛筆,實在無從下手,頭疼。
“你還想不想結婚了?”薑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掐腰問,“你知不知道你文姨那裏大齡剩女有多少?我這麼跟你說吧,男生資料都在這了,女生資料,”
薑母將食指和大拇指張開,“厚厚一大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