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恒王現在在哪裏?”
上官凝搖了搖頭,這麼緊要的事,她怎會知曉。隻是,看眼前的蘇莞兒不動聲色,毫無激動的神色,上官凝不由猜想:“姐姐是早就知道殿下沒死?”
蘇莞兒點點頭:“我從未相信過他死了!”
看著眼前的人一臉堅定,上官凝不禁有些羨慕。可是……
“那你和陛下……”
蘇莞兒搖搖頭:“今日所說之事,你不要再與他人說,我怕給恒哥哥帶去麻煩。至於我和陛下……皇命難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到底,恒哥哥還活著,對我來說就夠了!”
上官凝點點頭:“我知曉,此事我定不會再跟他人提起。”
兩人告別後,蘇莞兒帶著音兒回府。一到府中,便聽下人來說,太後派人來請。
蘇莞兒進宮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太後突然召見倒是沒有想到的。太後還是玉妃時,所居住的雎鳩宮離皇後住處甚遠,再加上玉妃素來溫吞,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甚少打擾皇後。因此,蘇莞兒在宮中時,便甚少遇著這個不起眼的妃子。隻是因為白楚玄的緣故,偶爾會聽他提起,玉妃愛禮佛,對誰都是不親不熱的,就連對自己的兒子也是如此。白楚玄幼時倒是十分羨慕白楚恒能夠常與母親撒嬌。
蘇莞兒進來時,太後身邊的宮人傳話,說太後正在誦經,讓莞兒稍等片刻。
莞兒立在宮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得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等候。所幸太後也沒讓她等太久,很快便從內殿出來了。
“你們這些人是怎麼伺候的?”看到蘇莞兒立在一邊等候,太後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忙訓斥宮中下人。
“太後娘娘安康!莞兒進來時,太後正在誦經,不便叨擾,故在此等候片刻,太後勿怪!”蘇莞兒忙行禮。她怎會不知,若不是太後授意,宮人們怎麼敢晾著她?怕是太後是故意想磨磨她的性子呢!
太後故作責怪,說蘇莞兒對待下人仁慈,蘇莞兒點頭賠罪。兩人寒暄了幾句,太後才讓莞兒坐下。
“今日宣你進宮也沒什麼要緊事,你早晚是宮裏的人,多走動走動也好。而且,哀家也挺喜歡你,日後得閑,多進宮陪哀家說說話吧。”
蘇莞兒點頭應下。
“還有一事,哀家心中有惑。”
“太後請說。”
“我知曉你與陛下還有恒王一同長大,三人感情甚篤,恒王突生變故,陛下傷懷,恐傷及龍體,哀家憂心。今後有你陪伴陛下,哀家倒也放心不少。隻是,哀家聽說你無意後位,莫不是心中放不下恒王?”
“太後娘娘,能進宮伺候陛下,是莞兒之幸。隻是莞兒天生愚鈍,能得機會入宮已是惶恐不安,恐有不當之處,自然無心旁的。”蘇莞兒故作惶恐。
太後點點頭,狀似無意道:“你也不要太過憂心,你父親曾是狀元出身,母親也是名門之後,想必教育出來的女兒也是人中翹楚。況且,你也算是先皇後看著長大的,她中意的人,自然不會差。”
突然聽到太後提起先皇後,蘇莞兒心裏有些泛酸。先皇後出自望族,閨中時就有才女之稱。少時和母親要好,待她視如己出,從未有過冷臉。因為和恒哥哥有婚約,一直把她當成女兒般疼愛,事事體貼,可以說是事無巨細。在她印象裏,先皇後秀雅端莊,待人一貫溫和,甚少見她動怒。唯一一次見她動怒,還是她和恒哥哥立下婚約前,不知何事,與先帝起了衝突。先帝拂袖而去,先皇後怒摔了最愛的茶盞。當時她和恒哥哥還小,怕得幾日不敢偷溜出去玩,生怕又引得先皇後不開心。後來,先帝幾次來找,不知說了什麼,又賞賜了一堆東西,兩人才和好。沒幾天,先帝便給她和恒哥哥指了婚。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她和恒哥哥怕是再無可能,那能庇佑他們的一對璧人也已經先後離去。現在隻願,恒哥哥能好好活著。
正埋頭走神間,就聽宮人來傳,說陛下來了。
太後一麵令人準備白楚玄愛吃的點心和茶水,一麵笑道:“瞧瞧!到底是心疼你,你前腳剛來,他後腳就來了,生怕哀家為難你啊!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對白楚玄的突然到來,蘇莞兒有些無措。相識多年,蘇莞兒一直以兄長待他,並無半點逾越之舉。因為他和恒哥哥交好,蘇莞兒自是對他有幾分善意。就是不知道這個兄長,怎麼就突然要立她為後的。更奇怪的是,不知為什麼,自從白楚玄登基之後,性格同以往大不相同,印象裏的白楚玄文才武略皆次於恒哥哥,為人也低調,與人說話也是一副溫柔模樣。而現在的白楚玄,倒是多了幾分陰狠,那日裏在禦花園威脅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此時見到他,蘇莞兒還是有些許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