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個人身邊足夠的安全,亦或許是安逸的生活腐蝕了他的靈魂,迦藍沒過多久就進了夢鄉。
吸血鬼本不會入眠,可是自從那天被勇者買下後,他身上某些屬於人類的東西似乎在逐漸回歸。
比如說:睡眠。
從他們相遇的那天開始,他像人類時的自己一樣,開始做各種各樣的夢。有時是美夢,有時是噩夢,那些夢涇渭分明,帶著明顯的主人的好惡。
而昨晚這個夢,難得地帶了旖旎的色彩。顯然,這個夢境對他來說並不友好,他不是沒做過這樣的夢,可是夢裏的女性從未有過正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勇者每次甜蜜的告白,還有隨著時間推移,時常會出現的親臉頰和親額頭,還是說因為今晚他睡在了勇者的床上。夢裏的女性在向著塞爾威靠攏,甚至到最後就直接變成了塞爾威的臉。
天啊!!!
都說夢境是潛意識的反應,難不成他的潛意識就是把勇者當成女性,然後再那樣惡劣對待?
可當他回味時,隻注視著他自己的塞爾威,隻愛著他一人的塞爾威,露出那種情態的塞爾威,強大的勇者從未在展露人前,不為人知的那一麵
他忍不住沉溺在溫柔的海中,為那永遠都會對他敞開的懷抱。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有那種放肆的想法,突如其來的負罪感讓他心情低落到極點。
生物鍾總是比製定的鬧鈴更管用,迦藍睜眼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勇者近在咫尺的臉。
他屏住了呼吸。
呼吸交織在一起,和他驟然紊亂的呼吸不一樣,勇者的呼吸一直都是平穩而安靜的,隻是偶爾能聽到小小的氣音。
黑色的短發柔柔地落在臉頰側邊,勇者的頭發似乎長了些?有幾縷耳側的頭發甚至落在了唇前,遮了小半張臉。
他慢慢地伸出手,把那散落的發輕輕撚起,別在勇者耳後,左耳的耳骨上有一個小小的痣,撥開頭發後露出紅潤的臉蛋,迦藍從未非常細致地觀察過勇者的臉。
現在看來,他臉小小的一張,睫毛如蝶翼,又密又卷翹,那雙眼睛睜開時,像明淨的琥珀琉璃,鼻子和嘴和迦藍比起來都很小,偏生他又喜歡做誇張的表情,臉上總是自信又張揚的表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好像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勇者解決不了的。
不過勇者明顯經曆過很多事,她的眼睛裏偶爾會流露一些格格不入的陰鬱。
這種矛盾的氣質讓迦藍十分好奇。怎樣的經曆打造了現在的勇者?
都說好奇是愛情的開始,也是愛神維納斯贈予的玫瑰,若是順著玫瑰的每片花瓣描摹,說不定就能窺得愛情的真諦?
他剛想起身去給兩個人準備早餐,身上意料之外的重量阻攔了他的動作,一隻腳橫搭在他腰間。是塞爾薇伸過來的,可見這人睡的並不安穩,或許這就是他選擇大床的原因?迦藍合理猜測。
他自然而然順著腳向上,僅僅是隻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又細又長,塞爾薇的膚色是屬於人類的健康小麥色,即使不繃緊也能看到的肌肉的線條,但那肌肉一點也不突兀,反而襯得具有力量美。
他繼續往上,在看到光潔的大腿時,像是觸了烙鐵一樣飛快收回目光。
他可能也許大概看了全部。
迦藍深呼吸,甚至捏了一把汗,拇指食指套成圈,輕輕箍住勇者的腳踝,然後緩慢放在一邊。
隻是在這期間他感到無比疑惑,相比較其他男人來說,勇者的腿也太細了點,他剛才對比了下,甚至都比不上他的小臂粗,就連腳丫也是一樣,好像一手就能完全包住。
原本是不帶任何其他色彩的思考,可是思緒和腦海裏夢境裏發生的種種突然交織在了一起,現在他又握著夢境對象的腳踝,還看全了那條細長筆直的腿,夢境裏缺失的部分更補齊了。
他的身體逐漸僵硬,罪惡感在心底醞釀,幾乎壓的他喘不過氣。
“迦藍?”偏偏這時候塞爾薇醒了。
迦藍聞聲迅速扔下塞爾薇的腳,接著拉過被子,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他的速度非常慢,生怕塞爾薇看他。
“早上好。”塞爾薇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半爬起,接著向他打招呼,她看清身側把自己恨不得裹成蠶蛹狀的人,無奈笑笑。
“看樣子你今天想多睡一會兒?那今天的早餐我來做吧”塞爾薇打個哈欠,再抻個懶腰,眼底斂著點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