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剛才倒抽冷氣的不是他般。
玖柒眨了眨睫，她收回目光，準備把碗裏的最後一口麵吃完時，耳畔邊冷不防傳來於煙叫她名字的聲音。
“玖柒。”
玖柒停下筷子，下意識“嗯”了一聲。
於煙掀唇打著商量的問了她一句，“玖柒，你吃完飯能去給你慕蘇哥哥默寫英語句子嗎？”
玖柒聞言，一愣，她沒有立即答應，而是下意識的看向了厲慕蘇。
而厲慕蘇聽到這話，率先看向的則是於煙。
於煙回望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解釋道，“我看家長群裏，你們英語老師說的這次默寫，是初一的內容，玖柒給你默寫，剛剛好。”
厲慕蘇：“……”
他抿著唇角，不說話，模樣像是拒絕。
厲勳看厲慕蘇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沉著臉，剛想罵厲慕蘇幾句，就聽到他平淡的一聲“嗯。”
厲勳：“……”
玖柒清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訝異神色，她沒有想到，厲慕蘇居然會同意於煙說的。
以至於等到了厲慕蘇屋，在他書桌旁邊坐下，拿著準備給他默寫的英語筆記時，她還覺得像是在做夢般。
厲慕蘇已經在書桌前坐下了，屋裏不僅開著大燈，書桌上的台燈也被他隨手按亮了。
明亮的光線充斥著屋裏每個角落。
他攤開默寫本，拿著筆，等了半天，也沒有聽見玖柒念句子的聲音。
俊逸的眉頭微微蹙了下，他偏頭，入目的卻是玖柒傻愣愣睜著大眼盯著他瞧的樣子。
許是察覺到厲慕蘇看過來的目光，玖柒長睫忽閃了下，迅速的低下了頭。
耳根子連帶著脖頸卻在一瞬間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變得紅彤彤的。
“你不默寫，盯著我看做什麼？”厲慕蘇挑高一邊的眉毛，淡聲問道。
玖柒心跳砰砰，有些心虛，她白皙的手指扣著厲慕蘇筆記本的邊緣，紅潤的嘴唇囁嚅，幾張幾合，卻愣是沒說出一個字出來。
厲慕蘇定睛瞅了她好幾秒。
明亮燈光下，女孩本就白皙的皮膚，被照的愈發的瓷白瑩潤。她腦袋低垂的緣故，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細密卷翹的睫毛在白皙眼斂處投下的一片扇形剪影，一顫一顫的，莫名有些喜感。
三秒後，厲慕蘇別開目光，手指扣了扣桌子，他悠悠的出聲問玖柒，“你還默不默寫了？”
玖柒慢慢抬起頭，她瞄了厲慕蘇一眼後，才輕輕答，“默的。”
說完這兩個字，又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玖柒便開始專注的給厲慕蘇默寫了。
厲慕蘇默寫的內容，都是他筆記上的句子。
她念中文，他默英文。
玖柒是感覺一點兒難度都沒有。
隻要背了的應該都會。
她是這麼想的。
然而，默寫的當事人卻似乎不那麼順利。
玖柒第一句話說完都過了半分鍾了，厲慕蘇都還沒有寫完。
不過，她也沒有急著催他，而是耐心的等著。
等的間隙，玖柒注意到離她這邊近的書桌上有些亂，上麵橫七豎八的擺放了好幾本漫畫書，折了半個角寫了零星幾個字的草稿紙，用完沒扔掉的水筆芯。
想著也沒事，玖柒便伸手整理了一下。
厲慕蘇眼角的餘光暼到玖柒拿漫畫書的動作，以為她是要看。
直到看到她把他的草稿紙和用完的水筆芯扔到垃圾桶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是在幫他整理書桌。
厲慕蘇停下寫單詞的動作，轉而看向了玖柒。
“厲玖柒。”他突然連名帶姓的叫聲，讓玖柒有些嚇一跳。
“嗯？”她茫然的應了一聲。
厲慕蘇身子後仰，靠著椅背，交疊的雙腿筆直修長，坐姿慵懶又隨性。
明明年紀還不大，偏偏一副老成的樣子。
“你是來幹什麼的？”他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眉眼漆黑，看不出情緒。
“默，默寫。”玖柒磕絆的回了一句。
厲慕蘇無語：”知道還不念第二句？！”
玖柒：“……哦。”
隨後，她重新拿起了厲慕蘇的筆記本，又繼續念了第二句。
看著低頭寫句子的厲慕蘇。玖柒莫名長舒了一口氣。
剛才她以為，他連名帶姓的叫她，是因為她沒經過他允許，就碰他東西替他收拾桌子，他是要罵她來著……沒想到他就是提醒她該念第二句了。
玖柒扯了下唇角，清淺的笑了笑。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那是厲慕蘇默寫完，玖柒對照著英語筆記本給他批改的時候。
總共30個句子，厲慕蘇錯了20句，一半的正確率都沒有。且句子還是筆記本上的原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