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飛身往上衝飛,拍著翅膀卷起狂風一路向上,那群東西再次一個疊一個地往上爬,每每那些手碰到他的翅膀時,淮落便加快速度往上飛。
可是他的翅膀剛長出來,有如拔苗助長的趨勢,就好像還沒學會走便學會跑的孩子一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不從心!翅膀拍打的速度在逐漸減慢,好幾次那些鬼手都已經抓住他的翅膀,拔下了幾根羽毛!
“……我……我……公主殿下,對不起!”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淮落閉上了眼睛,低頭俯身吻向懷裏的人!
周身夾著金光彙聚成一道道光線湧入許驚雨的體內,唇舌輾轉,像花瓣一樣水潤。
許驚雨突然猛地睜開眼睛,一雙眼睛睜得極大,感受到嘴唇傳來的異樣讓她忽略了體內源源不絕的靈力!
不過一瞬,唇分,淮落放開了她,甚至來不及作何反應,他奮力展翅想將許驚雨拋飛送上懸崖邊緣,許驚雨卻摟著他怒吼:“你想幹什麼?!”
淮落無辜地眨眨眼睛:“我飛不動了!”許驚雨橫眉瞪眼:“這不是還在飛嗎,堅持一下啊!你是想把我拋上懸崖,然後自己去死嗎?!”
下一刻,淮落的翅膀停止了拍打,支撐不住地一直往下墜……一直墜!
許驚雨:“……”
淮落又眨眼:“我真的飛不動了。”
許驚雨砰地把頭砸在淮落的胸口上,無語至極。一抬頭,對上淮落紅透的臉,“你臉紅什麼?”
他們一直在以極快的速度往下墜,許驚雨往下麵看了眼,發現那群鬼東西仍契而不舍地一個疊一個往上爬,個個就像熱切期盼自家孩子投入懷抱裏的殷切家長!
許驚雨拍了拍淮落的肩膀:“它們!它們!它們在熱情地迎接我們!”
淮落往下看了眼,明白過來,陡然調轉了方向一下一下十分艱難地撲騰著翅膀飛向那群鬼東西!
咻!啪!
他們直直往下落,跌落在那一群鬼東西中間以作緩衝,無數雙手或掐或捏或抓地粘著他們。因為他們倆的俯身直衝,撞得那群鬼東西東倒西歪,全部作鳥獸散一起跌落地麵。
在即將與地麵接觸之際,千鈞一發間,淮落眼疾手快地拉了個墊背的摟著許驚雨以背著地,結結實實的砰的一聲,墊背的可憐鬼被砸得血肉濺飛,屍骨無存!
那群鬼東西從高高的地方摔下來,結局和可憐鬼差不多,隻是沒有它那麼慘,多數缺胳膊少腿地魂歸西天!剩下幾隻搖搖晃晃地爬起來,仍執拗地伸直手臂想抓著他們!
許驚雨直起上半身,望向淮落:“阿落,沒事吧?”
淮落搖了搖頭,許驚雨剛想走,淮落緊張地摟緊了她的腰身,整個人跟著許驚雨往上移了移。許驚雨驚詫地望著他,淮落立馬放開了手,轉過臉不敢再看她。
許驚雨站起身,環顧了四周,這裏,怨氣衝天,一片密林,有霧,除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鬼東西外,再無其他出路。她往上看了看那高高的懸崖絕壁,淮落估計支撐不住兩人的重量俯衝而上。
其實許驚雨有很多問題想問淮落,可是她又覺得有些尷尬,隻能在原地繞圈想法子。
這處密林是設了結界的,要想突破結界,除了那處懸崖邊上的缺口,就剩下……化怨氣!
她立馬把想法告知淮落,他點點頭:“確實是個好辦法,解了怨氣便能化開結界,但是我們一沒足夠的靈力支撐,二沒工具法杖來超度亡靈。”
許驚雨捏了捏手指:“我是神女,你忘了嗎?”
淮落看著她,眼底綴了些難以言喻的情緒,猶豫片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許驚雨向淮落借了那把黑刃來,淮落急道:“用我的血吧!”
許驚雨搖頭道:“你的血不管用,隻有我的血方能起陣。”不再猶豫,她用劍劃破掌心,用鮮血畫了個祭神陣,兩隻掌心貼在符陣上,頓時金光大起。
她從旁邊撿來一根樹枝,小臂一樣長,站在符陣內,仰頭望向天邊一團黑霧,那是怨氣化作的黑霧,帶著無邊無際的仇恨。
她深吸一口氣,祭神陣如祭神台,她踮起腳尖,右手執樹枝,旋身而動,那根樹枝在空中劃出一道金光飄向那道黑霧。仔細看,能察覺到她指尖在顫抖,此刻的她,沒有重重華衣,沒有六環法杖,沒有珠釵錦帶。
惟一身灰撲撲的衣衫,一根木簪子挽半發,青絲飛揚間,從地麵上飄來的綠光圍在她身邊,繞著圈上下舞動,像是感受到什麼一樣,紛紛靠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