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汵淩驚叫:“阿姐!母後怎麼了?她怎麼了啊?”
“不要!!!”許驚雨瞠目欲裂,“國後”轉過頭詭異地對她揚起嘴角瘋狂大笑,笑聲震得她的耳膜巨痛,一不留神,“國後”的指甲忽然暴漲數倍,許汵淩慘叫一聲,長長的黑指甲插|入許汵淩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
許驚雨尖叫一聲,飛身提刀衝向“國後”!
同一時間,皇宮內外,天搖地動。有侍衛來報,月牙城地動,死傷餘萬人。
國主臉色一白,跌坐龍椅,一雙手不住顫抖。他茫茫看向跪在左右兩側的侍衛,一邊帶來的消息是國後薨了,一邊則是月牙城的餘震唯恐殃及皇宮。
左右兩邊,左右為難。最終,國主站起身往外飛奔而去。
西宮主殿內,一片黑暗幽靜。國主推開門,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
他心下一驚,地麵有個東西在滾動。國主定睛一看,差點兒嚇得心神俱裂……在滾動的東西,竟是國後的頭!
“走!你們都出去等著,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能進來!”
侍衛太監全部退到了外麵,裏麵太暗,什麼也看不清楚。國主點了燈,主殿中央,富康公主懷裏抱著一個人,一個……死人!
國主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兒昏死過去。他哆哆嗦嗦地問:“驚雨,你告訴朕,懷裏的那個人,是誰?”
許驚雨望向國主,眼神幽暗沉落,臉上手上都沾了血。她幽幽道:“許汵淩。”
國主的嘴唇在發抖:“誰?”
許驚雨淡淡道:“許汵淩。”她嘴巴張了又合,淚水還是滑了下來,滴在許汵淩蒼白死氣的臉上,她說:“父皇,許汵淩說他疼。他問我,他是不是快死了。可是我和他說,不會死的,姐姐會救你。父皇,我騙了他,我騙了許汵淩,他會不會恨我?”
國主再也承受不住,直接跌坐在低。眼神瞥到一灘血跡,順著血往旁邊看,一具無頭屍體倒在那兒,無聲無息。
他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是朕的錯,是朕錯了!朕不該如此貪心,不該癡心妄想!是朕害了你……是朕害了你們啊!!!”
許驚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她不敢閉眼,一閉上眼睛就是許汵淩死在她懷裏的模樣。可悲又可笑。
突然,一陣天搖地動。架上的玉器寶匣、牆上的字畫、桌上的寶瓶鼻煙壺通通掉落在地,有些甚至直接碎成齏粉。門外有人來報,“陛下,皇宮地動了!”
是懲罰?是報應?還是天降災難?
許驚雨提起刀,刃身髒汙,她用衣袍輕輕擦拭掉,徑直走出門外。國主問她:“驚雨,你去哪兒?”
許驚雨泠靜一答:“以死,謝罪。”
皇宮裏地動得厲害,震顫把城門震塌,無數百姓湧入祭神台。許驚雨來到這裏,望著台下的百姓,神色冷淡。
百姓們紛紛嚷嚷,不斷在問:
“公主殿下,您是神女,求您救救我們!”
“富康公主,求您告訴我們,我們該去哪裏?為什麼突然地牛翻身了?神女國千百年來從未有過如此災害啊!”
“公主,求您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皇宮快塌了,我們能去哪裏?”
“公主,你不是為神女國祈福過了嗎?你不是神女嘛?你做些什麼,說些什麼啊!你救救我們啊!”
救不了!她救不了了!天災因她而起,母後因她橫死,許汵淩因她枉死。她,才是最該死的人啊!
許驚雨高聲道:“天災因我而起,事到如今,唯有一個辦法能解決。”她架起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台下傳來一陣抽氣聲。
她自顧自道:“對不起,我是神女,但是我什麼都做不了。對不起,我是公主,但是我救不了你們。對不起,這場災難因我而起,也應該由我來終結。”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不讓自己哽咽,“我,富康公主,在此對天發誓,願以我卑微之凡身向天獻祭!冤有頭債有主,許驚雨願意自刎,以死謝罪!”
說完,富康公主手起刀落一劍封喉,鮮血噴湧而出,灑在祭神台上。自此,祭神台上再無祭神舞,神女國再無神女降。
祭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