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深屏呼吸的沉寂之後,百裏雲鷲不溫不涼地開口了,掩在麵具下的聲音似乎沒有任何情感,聲音撲到麵具上而帶著些微的嗡嗡回音,給他冰冷的聲音平添一分如空穀般的幽深感,在本就寒涼的秋日令人聽著隱隱生寒。
隻冷淡的兩個字,聽風立刻將舉著劍的手垂下,垂首,恭敬地退回到百裏雲鷲身後,如影子一般跟隨著百裏雲鷲,隨後百裏雲鷲才道出了遲遲未說出口的話,“諸位免禮吧。”
不過他這句話有等於無,眾人被一嚇再嚇,本來就不敢抬頭,現下不僅不敢抬頭,反更是慌得想跪,隻有白珍珠不驚不懼地謝了禮,抬頭靜靜地看著百裏雲鷲。
“不知王爺前來,白府儀禮不周,還望王爺見諒。”白珍珠嘴角掛著靜淡的柔順,無聲地渲染著她動人的氣質,卻又無任何矯揉造作之態,總會給人一種怡然大方的迷人感,“對於王爺的前來,臣女倍感榮幸,不過家妹不幸被害身亡,凶手尚未抓到,而目下出現了與家妹之死相關之人,請王爺念在臣女痛失愛妹的份上,允許臣女先命人將這堂而皇之闖入我白家祠堂且與家妹之死有關的人拿下後再好生招待王爺。”
“珍珠姐姐為何不願相信我就是白琉璃?難道我死而複生不好嗎?”還未等百裏雲鷲說話,白琉璃已輕笑出聲,仿佛聽到了笑話一般,字字含諷,“而姐姐在不相信我之前,為何不是想聽聽證據呢?還是說,珍珠姐姐心裏根本就是希望我死呢?”
“若是可以,我寧願拿我命換家妹性命,而你,敢當眾揭下你的紗帽讓眾人看看你的真麵目麼?”白珍珠盡管心中已浪濤翻滾,麵上卻是沉靜地麵不改色,“王爺在此,你縱是有三頭六臂,插翅也難飛出白府!”
白珍珠的話很明顯,不管她有什麼證據,她都不可能是白琉璃,她的身份隻有一個,凶手!
看來,白珍珠是恨不得她死,恨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否則,她的態度絕不會是這樣。
“姐姐是想看我的臉麼?嗬嗬,那姐姐可看好了。”白琉璃笑聲低低冷冷,抬手撫上了眼前的薄紗。
“本王以性命保證,她就是白家家主白琉璃,如此,諸位可還會有疑問?”在百裏雲鷲冷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時,白琉璃正掀開薄紗的手猛地定格,白珍珠亦再一次震驚,眾人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鬼王爺……以性命保證?
眾人的心在害怕與驚奇間搖晃,致使他們想抬頭卻又不敢抬頭,白力用衣袖抹淨嘴角的血,捂著肚腹艱難地站起身,盡管身旁皆是賓客,卻無一人上前攙扶一把,反是嫌惡地退開幾步與其拉開距離,仿佛那是什麼髒東西一般。
這就是曜月澤國,等級身份高於一切,絕不可逾越,奴人永遠是奴人,永遠是主人身邊卑微的狗,就算洗盡身上的髒汙也隻夠資格跪在主人身邊端茶送水聽候命令,就算為主人死也不足以得到主人的一聲感謝,更何況是讓身份高高在上的主人伸手觸碰這些他們眼裏的下下等生物,即便是主人最得力最寵愛的下人,也絕不會讓主人願意為其髒了手,又何況是別人家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