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世然此刻也知道了事情不妙,下意識地抬手就想要搶過白琉璃手中的銀針,然白琉璃卻是快他一步,倏地站起身後連連往敏貴妃的方向移步,讓禹世然抓了一個空。
“娘娘,您請看。”白琉璃將銀針穩穩地捏在手心,恭敬地呈到敏貴妃麵前,奈何敏貴妃此刻哪裏想著什麼其他,一心隻想著趕緊將白琉璃這個讓她看著便會想起不好的事情的女人趕緊扔到大牢裏去,是以隻不耐煩地掃了一眼她指間的銀針,極其厭煩道,“不過一根銀針而已,能證明白家主沒有殺害珞兒?”
“是的娘娘。”白琉璃輕勾嘴角,重新走回了夏侯珞身旁,斂了臉上的笑意,變得嚴肅道,“方才仵作說,公主在死之前便已身中劇毒,若是如此的話,毒素必然通過咽喉食道進入腸胃,可為何這一根銀針刺進公主的咽喉片刻後再拿出來卻不見色澤有異?”
“這……”仵作背上冷汗涔涔。
“這便說明,公主不是在死之前就中了毒。”白琉璃說著,蹲下身捏開夏侯珞緊閉的嘴,盯著她烏紫的舌根道,“而公主嘴唇發黑舌根烏紫,便證明,她是在死後才被灌了毒藥的。”
此刻沒人再敢說白琉璃胡說八道為自己辯白,因為那根亮白的銀針他們都看到了,公主烏紫的舌頭他們也看到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誰還能說她所說的一切隻是猜測?
“娘娘,大人,這樣的仵作驗出來的屍,還值得你們相信麼?”白琉璃鬆開夏侯珞的雙頰,將手中銀針扔到額上頻頻有冷汗沁出的仵作麵前,看向敏貴妃。
昨日她離開狀元府時夏侯珞沒有中毒之態,若是她身中劇毒的話,必不會待到子時才身亡,且她的致命傷的確是心口上的劍傷,那麼便極有可能是她死之後禹世然想要製造出她的確中毒的假象而往她嘴裏灌下毒藥,隻是已死的人毒素又怎會再由喉管進得了五髒六腑,縱然禹世然想到了這樣的問題,然他肯定在澤國任是任何一個仵作都不敢真正地觸碰夏侯皇室一族的屍體,所以才敢這麼放心地將仵作請上公堂來。
又或者說,他沒有想到她白琉璃會猜到這一層,而不巧的是,她偏偏猜到了。
偌大廳堂,竟能聽到銀針擲地發出的輕微聲響,仵作兩隻眼皮突突直跳,還不待任何人發話,竟噗通一聲顫抖著跪到了地上,顫著聲音道:“娘娘饒命,請讓小的再驗一次屍!”
“大膽!身為仵作,拿了官家的奉例,竟然沒有好好為官家辦事!不僅如此,竟還敢欺瞞娘娘!罪不可恕!”在眾人屏息看著跪在地上顫抖不已麵色發白的仵作時,禹世然淩厲的聲音拔然而起,“還不速速來人將此等大膽刁民拖下去?”
仵作聽到禹世然淩厲中帶著決絕之意的話,不禁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禹世然,一時竟連求饒都忘了,卻是白琉璃快衙役的行動一步道:“駙馬爺,你這麼隨意地發號施令,眼裏可還有貴妃娘娘還有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