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把你的手遞給我。”白琉璃皺眉沉著一張臉將手通過三寸寬的牢門伸進牢閣,伸向百裏雲鷲,這不應當啊,她昨日已經幫他順了血脈,赤玉的功效應當不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才是,可現下又是怎麼回事。
說話一向喜歡拐彎抹角的百裏雲鷲這回竟出奇地沒有回應白琉璃一句話,隻是站起身走向白琉璃,隔著牢門沉默著將左手遞給了她,白琉璃二話不說便握住百裏雲鷲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拉,繼而把上了他的脈搏。
白琉璃一直垂眸盯著百裏雲鷲的手看,沒有看見在她方才握住百裏雲鷲的手並稍微拉一拉時,百裏雲鷲色澤不一的瞳眸中閃出的一絲不自然,以及白琉璃久久把著他手腕不放時他右臉頰上若有似無的淡淡紅暈。
白琉璃盯著百裏雲鷲的手腕看,並不知百裏雲鷲此刻正盯著她看,看她低垂的眼瞼和彎翹的睫毛,因不解而緊蹙的眉心,小巧玲瓏的鼻子,以及輕輕抿在一起的粉潤雙唇,似乎在思考什麼不可解的問題一般。
百裏雲鷲忽然很想看白琉璃笑時的模樣,彎如月牙兒的眉眼,會亮的眼眸,向上彎起的嘴角,傅著淺紅色的雙頰,以及頰邊那兩個淺淺的小梨渦,是他從未在任何人臉上見過的笑容,美好得像是雨後的虹,他雖看不到那七彩的顏色,卻能從旁人的讚歎中知道那是一道美不勝收的景。
他不知他為何偏就喜歡看她真真的笑顏,明明每見一次都能讓他不自控地失神一次,卻仍舊想要看她笑。
就在百裏雲鷲還未來得及將自己的若有所思掩藏時,白琉璃鬆開了他的手,問:“王爺可有覺得身體哪兒不適?”
白琉璃邊問邊抬頭,眉心依舊是擰得緊緊的,脈象並無異樣,那百裏雲鷲為何會麵色發白身體發軟?
隻是當白琉璃的目光觸及到百裏雲鷲雙頰上那若有似無的淡淡紅暈時,更疑惑了,“王爺的麵色很不好,究竟哪兒不舒服?”
白琉璃這不說還好,這一說一提,百裏雲鷲竟覺自己的耳根有些發燙,不由微微別開了臉,默了默,而後才道:“臉。”
臉?白琉璃心裏念著,嘴上便也念了出來,“臉?”
百裏雲鷲覺得自己像是行屍走肉般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過想要把自己的舌頭咬下的衝動,耳根更燙了,也將臉別得更開了,他不知此刻他的臉上有沒有像他在她笑時雙頰上看到的淺紅色。
“左臉?”白琉璃自然不知道百裏雲鷲心中所想,隻當他別開臉是因為抗拒她對他的靠近,隻是若不讓她檢查他不舒服的地方,她如何知道他突然的蒼白虛軟是何原因,“若是王爺不介意,請王爺讓琉璃看看你的左臉。”
百裏雲鷲沒反應,白琉璃也不急,隻是耐心等待著,畢竟他肯讓她看到他的真顏已是令她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怎麼可能讓她一次次地細致觀察他不願讓世人看到的左臉。
不過片刻,百裏雲鷲便慢慢將臉扭了回來,麵對著白琉璃,極力將心中不適時的情緒壓下去,冷冷淡淡的模樣已與尋常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