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似乎在兩人間變得緩慢,沒有誰的麵上露出急切之態,仿佛都在靜靜地品嚐深秋的味道一般,誰都不說話,似乎生怕一開口便會破壞了這份寧靜一般。
行至一座八角琉璃小亭,一直沉默的白琉璃頓了頓腳步,望了一眼亭子後衝蕭安心微微一笑道:“蕭少公子,是否要到亭中稍作歇息?”
“聽白姑娘的。”蕭安心回以白琉璃溫柔一笑,推動輪椅往亭子的方向去,白琉璃眼角瞟見他左手虎口不知何時破開了一道口子,斂了斂眼神後走到了他身後,雙手扶上了椅背上的手把,推著他往前走。
蕭安心扶在木輪上的手陡然一僵,直到因著白琉璃在後推著致使木輪一直往前帶著他的雙手一直往下得再不能往下時,他才回過神,收回雙手搭在雙膝上,垂著眼瞼淺聲道:“多謝白姑娘。”
“沒事。”白琉璃神色如常,舉手之勞而已。
亭子裏,白琉璃坐在石凳上,與蕭安心麵對麵坐著,神色晴朗坦蕩,並未因方才在前廳裏蕭安心的那句話而有任何別扭之態,隻見她看著蕭安心的眼睛,片刻後才緩緩道:“蕭少公子,君眉是個好姑娘,至少是一個全心全意待你好的姑娘,我想以蕭少公子的心思,不會不知道君眉對你的心意。”
盡管相識短短時日,然麵對蕭安心,白琉璃可以沒有任何顧忌任何遲疑,就像他們已經是相識了許久許久的朋友一般,說話完全無需任何拐彎抹角,直言便是。
麵對白琉璃的注視,蕭安心不緊張也不慌亂,反是凝視著白琉璃的眼睛,嘴角雖無笑意,眼神卻溫柔似水,“君眉再好,終究不是你。”
君眉對他的心意他豈會不知,隻是天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情太多太多,既然無法做出承諾,又何必表現出事事皆知,然最主要仍是他自己的心,君眉於他來說,可是妹妹是朋友是知己,卻獨獨不可能是能會讓他牽腸掛肚的人。
感情的世界一直很奇妙,愛你的人你不愛她,而不愛你的人你偏偏放不了手,他或許便是這樣的人。
蕭安心的話沒有讓白琉璃麵紅耳赤,甚至沒有在她眼底掀起一絲波瀾,仿佛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無足輕重一般,令蕭安心心下忍不住深深自嘲。
“少公子,你的心就這麼執意放在琉璃身上了麼?”白琉璃之所以不驚不詫不羞不赧,不是因為蕭安心這個知己在她心中無足輕重,隻是他的的確確沒能在她心底掀起一絲一毫名為男女之情的漣漪而已。
她隻是對男人沒有需求沒有感覺而已,便是連百裏雲鷲的唇覆到她唇上的時都沒能讓她的心跳快幾分,更何況是蕭安心呢?
“蕭少公子知道的,琉璃如今已算是雲王爺的妻。”在蕭安心麵前,白琉璃可以將話說得很明,即便她深知這樣的話會刺傷蕭安心的心,可她一向不是優柔寡斷之人,當斷之時必須斷,以免害了自己又害了旁人。
若是因此而做不成這唯一的朋友,她也接受,因為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她可以將他當做生命裏曾經重要的一個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