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回白家主,老奴帶這麼多人來,一是為了救白家主,而是為了捉拿澤國的叛臣。”曹公公看著白琉璃的反應與無動於衷似如石雕般的百裏雲鷲,聲音冷冷,雖是恭敬的話語,卻不見絲毫恭敬之態,反像位高一等的大人一般,完全不將白琉璃放在眼裏。
“捉拿叛臣?叛臣剛剛不是逃掉了麼?”白琉璃十分不解地皺了皺眉,一副天真得似乎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就算是抓叛臣,為何會用到曹公公?曹公公不是皇舅舅身邊的太監總管麼?泱泱澤國這是沒有男人了麼,竟然連曹公公都用上來抓亂臣了,曹公公可真是辛苦了。”
白琉璃一副天真又無知的口吻故意將“太監”二字咬得極重,她這一席話又問又說下來,曹公公的臉色即刻變得異常難看,因為白琉璃的話再清楚又再諷刺不過,諷刺他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閹人,就算受夏侯義重用又如何,終究還不過是一個身體不全遭世人看不起的閹人。
“多謝白家主關心老奴,老奴受寵若驚。”曹公公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眼神在驟然間變得惡毒,恨不得上前把白琉璃給生吞活剝了,而後將眼神和話鋒偏轉,看著百裏雲鷲道,“雲王爺,事到如今,你若是放了白家主,王上或許會饒你一命,若是你不——”
曹公公沒有把話說完,隻是盯著百裏雲鷲。
“曹公公你的意思是王爺是叛臣?這怎麼可能?是王爺將我與祖父從叛臣手中救出來的,怎麼王爺就成了叛臣?你們這麼多人應該去追那逃跑的叛臣才是,為何要一齊圍在這兒?”曹公公的話音剛自我掐斷,白琉璃便故作激動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曹公公。
“老奴方才已經與白家主說了,逃跑的那個是叛臣,抓到之後必死無疑,而雲王爺呢,也是叛臣,白家主不要被表象迷惑了雙眼,他此刻對你好不過是想拿你來當做威脅王上的籌碼而已。”曹公公無視白琉璃的激動,捏著不陰不陽的嗓子徐徐冷冷道。
白琉璃忽然微微笑了,那微彎的眉眼與微挑的嘴角盈著一種令人心隱隱不安的寒意,正如那夜她故意讓馬匹受驚逃離他們的掌控範圍時所露出的笑容一般,讓曹公公本是得意的一顆心不由自主地猛地突跳了一下。
“曹公公,這究竟是你的意思呢,還是王上的意思?”白琉璃抬手輕輕撩撩鬢邊的碎發,那悠然自得的舉動仿佛她並不知她也正處於危險之中一般,不僅不像是走投無路的困獸,反像一個掌控棋局的執棋之人,與方才一驚一乍的她仿佛不是同一人。
曹公公的心再一次突地一跳,隻因他聽得清楚明白,方才白琉璃對夏侯義的稱呼是“王上”而非“皇舅舅”,雖然僅僅是一個稱呼,但是這其中所藏含的意思卻極深。
白琉璃,知道些什麼?還是百裏雲鷲告訴了她什麼?
曹公公並未直接回答白琉璃的問題,而是冷冷笑道:“聽白家主的話,似乎並不想接受老奴等人的營救,而是想要與雲王爺一齊背叛王上背叛王上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