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不管多還是少,對待食物江瑜一如既往用心。
熬好了最重要清湯做西施舌就簡單了,江瑜將洗幹淨的西施舌肉,倒入鍋中用開水稍微一燙,立即撈出放入湯碗,撒上少許鹽,她從瓦罐中舀了一勺清湯倒入湯碗中,再撒上細碎的香菜末,淋上一勺熱乎乎雞油,就完成了。
尖尖的白白的西施舌肉浮在清澈的清湯中,綠色的香菜末飄在湯中,像美玉上鑲著的綠寶石,很漂亮,其顏色和夏日很配。
江瑜把做好的清湯西施舌遞給江鳴誌,再由江鳴誌端給客人。
她接著做芫爆魷魚卷,江瑜將處理幹淨的魷魚,切掉魚頭,雕刻上十字花刀,然後切成長方塊,她刀工好每一個魷魚塊大小模樣十分相似。
魷魚塊倒入鍋內用開水略燙,燙成成卷後江瑜把它撈出,然後她將香菜切成段,蒜頭切片,蔥薑切成細絲。
在鍋中加入油,江瑜轉動著鍋讓油燒熱,下入蔥絲薑絲和蒜片炒香,再加入魷魚卷,烹入秘製料酒、胡椒快速翻炒幾下,再倒入香菜段翻炒均勻,最後淋上一勺香濃至極的高湯。
白白的魷魚卷,瞧著就彈牙,讓人忍不住一口塞入嘴裏大嚼。
炒完菜,江瑜抬頭看了兩眼,食客們都在埋頭苦吃,小孩子都不用喂的吃得很香,裝著酸梅湯白瓷罐木桶前圍了一圈人端著碗細細品啜,不舍得離開。
門外露天坐著的食客,有的菜還沒來的急上,他們也不著急,聚在一起相互說著話。
因為飯館裏傳出的香味和露天坐著的幾桌的食客,又吸引了不少人前來,此時飯館的門口排著一條長隊。
露天坐著等菜的食客瞧著站著排隊的食客止不住得意,端著冰冰涼涼甜甜的酸梅湯,笑著說:“這酸梅湯喝一口,整個人都涼快了,全是用冰糖煮的很甜,非常潤口,同誌你排得較後啊,這湯俏著呢,也不知道等會兒輪不輪得到你。”
排隊的食客翻了個白眼,一碗酸梅湯而已他又不是沒喝過,可他忍不住瞥了一眼那碗酸梅湯,厚重的褐色湯汁被白瓷碗盛著,和他喝的淡淡的顏色酸梅湯很不一樣,他還真沒喝過這種。他很想要假裝不屑,偏偏咽口水的動作卻出賣了他。
江瑜收回視線,繼續做菜。
“西施舌滑嫩柔軟,這清湯甚至鮮美;芫爆魷魚卷肉質彈牙,高湯調味,越發鹹鮮。小魚你這廚藝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一戴帽子的中年食客笑著稱讚江瑜。
江瑜抬眼一瞧,腦子裏立即回憶起這人,這人太獨特了,明明是個數學老師,可他一開口讓你以為他是教語文的,還尤其喜歡帶著一頂帽子。
江瑜以前就暗搓搓猜想黃老師戴帽子可能是因為他禿頭。
“您作為教師,不就最喜歡我這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學生嘛。”江瑜眨眼笑著說。
“對對對!”黃老師撫掌大笑,“無論哪行哪業,做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是種成功。”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可解萬優。”黃老師倏地看著江瑜的眼睛認真說。
江瑜一愣,隨後明白黃老師說這些話的原因,他是在開解江瑜不要讓她沉溺在父母離世的悲傷中,同時也是肯定她的選擇,沒有對她一個好不容易讀出去的大學生去做個體戶的指責。她心中一暖,黃老師、書老板這兩個老食客都默契的沒在她麵前提爸媽的事,隻談論美食,真的挺貼心。
當然奶奶和鄉親們不希望她放棄鐵飯碗去做個體戶也是真的關心她,隻是他們和黃老師站的層次不同,他們大多一輩子沒讀過書隻知道種地打魚太苦了而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能有分配的工作,自然不希望江瑜自找苦吃。
“嗯,吃一頓美食解萬千愁死。”江瑜揚起唇,皮皮說:“那黃老師好好吃一頓,被呆瓜學生帶起的氣也就消了。”
黃老師一愣,轉眼一想,“還確實是這樣。”
江瑜邊炒著菜邊笑著和黃老師聊天,她倏然瞧見堂弟那張酷凶的臉,他正和他的幾個同學站在店門外,你擠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