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泡了兩杯紅茶,七海坐在名雪空對麵,氣氛重新變得嚴肅。
山本洗完杯子就被他攆回公司了,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巴不得天天借名雪空的名義摸魚。
“最近關於網上帖子的事,全部交給公司處理就好。”他語氣低沉,關心地問:“今天失眠好點了嗎?心情怎麼樣?老師安心休假,最近少往外跑……”
空氣安靜片刻。
名雪空頭一扭,“不要,我出門是收集素材。”
“什麼素材?”七海很意外,不過還是安撫他:“不需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慢慢來就好。”
名雪空最近確實總往外跑,開始幾天自己不放心,怕他忽然想不開還跟了一段時間,但是之後名雪空解釋是為了下一本書在努力,他就擅自理解成找靈感好了。
這是個好苗頭,但是關於鬆沼帖子的事讓還是七海心裏壓了塊石頭。
“關於社畜的素材。”名雪空現編了一個。
靈感是沒有的,進度條寥寥無幾的他,現在連筆都懶得動。
想想為了能正常創作而打起精神往人堆裏紮的自己……真是感天動地!
如果非要舉個例子,大概是強迫症患者發現手機貼膜時裏麵有指紋和汗漬,然後忍住不換整日去麵對……這是何等的意誌力!
七海點點頭掏出手機,“我這就把山本叫回來讓他陪你。”
“不是,山本這家夥作為社畜根本不及格啊。”
七海頓了一下,“那我呢?”
“……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雖然七海和山本本質都算社畜,但是山本一旦感到壓力就會在最大摸魚程度中拚命應付,滑不溜秋彈性很強;七海就更不可能了,他像個大爺,敢讓他不滿或加班超時,他就敢辭職信當大嘴巴子甩老板臉上。
總之,兩者都不是傳統合格的社畜。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在“作為社畜不合格”、“不配當素材”的雙重否定下,七海精神還有些恍惚,那邊名雪空就給他來個平地起驚雷——
“說來奇妙,我這幾天似乎也夢到鬆沼了。”剛剛還癱在桌子上一臉困倦的家夥起身道。
但是做夢嘛,一覺醒來能不能記住都靠運氣,而且他現在心思也沒時間分到這些事情上。
七海建人麵色一沉,視線銳利地從名雪空身上來回掃過。
什麼都沒有。
他有點疑惑,但在看向名雪空房間的方向時突然瞳孔一縮。
……難道?
長吐一口氣,揪住準備回房間的名雪空,他沉聲道:“走吧,您不是要收集素材嗎?最近那麼喜歡往我麵前湊不如住在我家吧……
為了方便監督您工作,東西我幫著收拾。”
“鬼畜真麵目露出來了吧七海!是不是以為蘭波走了就可以為所欲為奴役壓迫我了?”
名雪空發現他警惕後麵數值突然漲了一大截,也警惕地指著他,雖表情懨懨,卻也理直氣壯:“告訴你,我之前對你說的‘想要存稿’‘下本書有眉目了’什麼的都是騙你的!其實我一個字都沒寫!”
七海:“………………請閉嘴。”
最後七海被迫簽訂一係列的不平等條約,才讓名雪空乖乖答應跟他走。
房間隻有非常非常淺淡的詛咒氣息,微不可察,卻沒有絲毫殘穢,那麼隻有兩種情況:詛咒十分弱小或者詛咒十分厲害。
七海望著名雪空,走在他身後。
但在客廳坐那麼久居然絲毫沒察覺,思及網上的帖子,顯然是後者,說不定已經到了超一級咒靈的強度。
……隻是他不清楚,為什麼“鬆沼”不把標記打在名雪空本人身上?
為了應對不知何時就突然冒出來的詛咒,七海不得不盯緊一點名雪空。
但遺憾的是,鬆沼如同失聯了,一絲詛咒氣息也沒透露。
五條悟和伊地知也是如此,連這位網絡紅人的頭發絲都沒碰到。
怎麼辦呢?
高級酒店內,五條悟衝完澡穿著睡袍,大刀闊斧地坐在沙發上,終於翻開了《回家》的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