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長發的男人立於橫濱最高的建築頂端,附近還有同樣規模且略矮的四棟大樓,如同臣服君主的四名黑騎士,這裏是令整個城市諱莫如深的暴力集團總部。

強力的風無法掀起他哪怕一根發絲,幾息過後原本安靜的建築熱鬧起來,樓層一排排變得燈火通明,透過堅硬的特製玻璃,能看到許多黑色的人影跑來跑去。

“總部主樓被入侵了!”

“該死!快通知警衛室放起所有隔斷牆!”

“警衛室聯係不上!頂層護衛處也無法聯係……全死了!!!”

蘭波冷漠地收回目光,翻開手中資料,作為輕易製造這場騷亂的罪魁禍首,他手無鮮血,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隻有在向耳機另一邊說話時,才透露了點似乎不太一樣的感覺。

“阿空,最近還失眠嗎?”

“還行吧,不過蘭波,我昨天居然一沾枕頭就睡著了誒。”名雪空帶著點炫耀的小驕傲。

“嗯,很厲害。”

最開始,對於這個孩子突然展露的幼稚傲嬌,蘭波總是流露困惑,並且言語過於耿直老實而屢屢使名雪空扭過臉不搭理他,就像女孩子肚子痛還追著讓其多喝熱水的直男一樣。

後來經過幾年的磨合,蘭波終於算開了竅,雖然有時仍然“誠懇”,但時而靈光一閃也下意識順著他、安撫他的情緒。

兩人拉了幾句家常,蘭波原本冷若冰霜的表情鬆怔幾分,最後他帶點歉疚的口吻道:“抱歉阿空,最近我可能都沒時間聯係你,我需要找個東西。”

“哦,這樣,那你先忙著。”名雪空無所謂地道。

“……和七海先生相處的怎麼樣?”

“蘭波,你是不知道七海泡的紅茶有多難喝。”名雪空開始吐槽:“他居然覺得把茶包扔進開水裏泡上三分鍾就算泡茶了,料理做的還不錯怎麼那麼不講究,而且跟老媽子一樣每天一大早去叫我起床,明明你都是慣著我的……”

蘭波麵露無奈,剛想提醒名雪空不要太折騰七海。

“記得給我帶伴手禮啊,如果,你還回來的話。”輕輕說罷,名雪空就掛了電話。

蘭波翻看資料的手一頓,閉上眼睛,又恢複麵無表情,這可能是最後打給名雪空的電話了。

拋去阿空偶爾可愛的小惡作劇,這孩子相處起來是很輕鬆的。

因為你心裏清楚,他不會對你產生任何累贅的感情,你可以盡情地“各取所需”。

……也可以毫無負罪感地將他拋棄。

另一邊,名雪空掛掉電話後,看著窗外的有些熟悉的烏鴉,眼睛訝異地眨了眨。

似乎察覺到他在看它,烏鴉撲扇著翅膀落到窗戶邊緣,尖利的喙一下一下碰撞著玻璃,發出清脆的嘚嘚聲。

“你想進來?”名雪空走近幾步,眼見那烏鴉小黑豆一下亮起,他白嫩的臉頰忽然往前一湊做了個鬼臉,瀟灑地一擺手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