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應允的瞬間,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像溪流在四肢百骸流淌,溫暖他逐步僵硬的身體與冰冷的心。
【契約條件達成,恭喜宿主顧口口綁定主神係統,此後同舟共濟,共創輝煌。】
莫十看著顧文淵頭上那抹綠,爽了。他和顧文淵綁定後,與顧文淵同一陣營或友好者頭上會顯示綠名,比如三個半死不活的擁躉。而醫生頭上赫然是屬於“敵人”的紅名。
宿主完成任務後,主神級別係統準許抽二成能量,莫十心思一動,點開醫生的麵板,確認他的種族後,眼珠一轉咧了嘴,發布了第一條任務。
【滴。支線任務一:找出背叛者並擊殺背叛者(0/1)。任務成功獎勵:血魔犬牙。任務失敗懲罰:裸奔十分鍾,失去係統。】
顧文淵:“…………”
助手不明覺厲,偷偷咬耳朵:“裸奔?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係統,話說先生真要解綁?”
莫十嫌棄:“這麼簡單都完不成,那他不配支撐一個世界。”
主線任務未開,這是新手考驗。
背叛者顯而易見,醫生都自爆馬甲,在一旁陰冷獰笑了。至於擊殺醫生這一項,於中毒debuff的又瞎又瘸的命運之子而言,雖然不簡單,也絕不是做不到。
強弩之末的顧文淵握住了從天而降的救命稻草,古井無波的心海掀起滔天波瀾。他晦暗的瞎眼投向虛空,嘴角噙上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宿主陰惻惻的,莫十好奇他腦袋瓜子想什麼,“我會保護你不讓你死。畢竟我們是合作關係,你死了我也會很困擾。”
顧文淵心尖一顫,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
綁定係統不過短短一分鍾,在外人眼中,顧文淵是絕望發呆六十秒。
醫生滿眼風雨欲來的陰翳,舔了舔血紅的唇,他如戀人般溫柔地撫摸顧文淵的臉,冰涼的手粘膩潮濕,像淬了毒的蛇:“想好了嗎?親愛的。你的血真香啊。”
莫十看了眼醜醜的顧·命運之子·文淵,又看了一眼,一言難盡。
不愧是你,血魔,這都下得去嘴。
“想好了。你過來。”顧文淵不做反抗,嗓音沙啞,垂下眼簾掩住眼角一閃而逝的鋒芒。
“哦?我知道你一定會……呃……”血魔醫生愕然地低下頭,望著心口上那隻手,“哇”地吐出一口血,不可思議又驚懼交加:“你,殺我?你也會死……”
顧文淵手腕一剜,頂著鮮血艱難坐起,露出骨子裏的矜貴:“我一直沒說,我百毒不侵。”
“什麼?!這不可能……唔哇……”
血魔想反駁,可下一秒,他涼了。維持著瞪大雙眼回頭的樣子,臉上殘留不敢置信。他背心是一截銀色金屬手臂,手臂外表皮脫落,露出銀質電路。
癱在地上的擁躉之一空蕩蕩的右臂膀火花四濺:“主人,沒事了。”
看看金屬手,他短時間內得做個獨臂俠了。
【滴。恭喜宿主顧口口完成支線任務一:找出背叛者並擊殺背叛者(1/1),獲得血魔犬牙兩顆。】
顧口口:“…………”
誰是口口?
莫十:“這是係統默認,你等級太低無法顯示,等你完成一項主線任務,會擁有一次改名權。”
顧文淵:“……嗯,你叫什麼。”
說了你也不知道。莫十叉腰哼哼:“,如果你被屏蔽,還是你等級太低。”
顧文淵心下一哂,從善如流:“星星。”
“…………”滾。
“獎勵怎麼領?”顧文淵默念,心中已有猜測。
莫十:“血魔的牙拔下來就是。”
“…………”顧文淵沉默以對。戰利品需要自己挖,他的係統有點摳。
這都怪誰?!空藍的莫十瞪了眼顧文淵,感到最後一絲能量要耗盡,又瞪一眼後鑽入了他的光腦開啟節能模式:“支線任務一完成,可以正式開啟主線任務了。你準備好了嗎?”
“嗯。”
“現在有幾條前期發展線供選擇,一《夢想城鎮》、二《保衛蘿卜》、三《星際爭霸》、四《我的世界》、五《植物大戰僵屍》。”莫十一邊介紹,一邊巡視光腦,參觀未來的後花園。
顧文淵沉默幾秒:“都是什麼?”
“遊戲具現化。”
莫十站在顧文淵的光腦主頁中央,發現他除了嚴肅的會議視頻外啥也沒有,不得不佩服顧文淵業餘生活的貧瘠:“倒計時結束,宿主未選擇,係統自動讀取《夢想城鎮》發展線。”
【滴。想要成為一名夢想城鎮鎮長,首先你要先有一塊地。主線任務一(1):請開辟一塊11的地基(0/1)。任務成功獎勵:一座小屋的圖紙(可居住五人)。可選1恢複視力001(永久);2係統化身可見(永久)。任務失敗懲罰:虛弱十天。】
顧文淵怔了一下,口中咀嚼“可見”兩字,心髒驀然快跳兩秒。
助手瞟一眼,感慨莫十套路深,“先生,係統化身本就契約後宿主可見,你也太……機靈了吧。”先生玩的一手騷操作,純粹空手套白狼。
一旦宿主選擇“係統可見”的任務獎勵,任務完成產生的能量都會被莫十揣進兜裏。
莫十正經臉:“係統可見是雙向確認,他單方麵想看我不交能量嗎?我不比動物園裏的猴子更難能可見?”
再說,他也不算黑心,這人吞他半管藍,導致他能量不足,隻能待在光腦中當個紙片人。
他都從三維掉到二維了,還不夠良心?!
助手:“…………”
好有道理,不知道該誇先生自比猴子不拘一格,還是給命運之子點蠟。
開辟一塊地。顧文淵若有所思地垂眸。胸腔憋悶脹痛,一股鬱氣直衝天靈蓋,他及時收斂所思所想,嘔出口血沫子,舒坦許多。
三個擁躉不清楚莫十的暗中交易,隻見麵色剛有一絲紅潤的主人“哇”地一口鮮血,嚇得魂飛魄散,五髒六腑火燒火燎:“主人,你怎麼樣?”
吐出淤積的血,顧文淵通身舒暢,被鮮血浸潤的殷紅唇瓣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沒事。”
這還叫沒事?!
肯定是事情大發去了啊!
主人瀕死,可三人中了毒,四肢綿軟無力,他們焦急難捱,無能狂怒。真恨不能生啖了醫生,將血魔撕成一條條當門簾子隨風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