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雲臻準備回房休息一會時,下人遞給他一個玉佩,上麵刻著“謝”字,他看了一樣,又還了回去,按了按太陽穴說道,“跟來了說,我一會就到。”
朱雲臻此刻坐在馬車裏,一件黑色大氅,領口是灰色的狐狸毛領,襯的他膚色極白,墨玉一般的長發用黑色的絲帶束起來,一半披散一半束縛,優雅貴氣,讓人聯想到翩翩濁世佳公子。謝遠見到他時就是這個想法,可轉念一想,那就是隻刁鑽的狐狸罷了。
謝遠做與朱雲臻對麵,謝遠此人身形寬大魁梧,皮膚黝黑,目光銳利,大約四十上下,乍一看到像是長期待在軍中之人。
朱雲臻抬眼看了一下此人,並不理睬,隻是默默的品鑒著手中的秦巴霧毫茶,此茶甚是難得,是采用清明前一芽一葉與一芽二葉初展、整齊劃一的鮮嫩芽葉精致而成。謝遠也抿了一口道:“秦巴霧毫?好茶,醇和回甘,八王爺好享受啊!”
朱雲臻淡淡說道:“此茶又名口含茶,據說采茶女每采下一片嫩葉尖,都要尖朝裏,尾朝外地含在口內,浸泡十餘分鍾後才取出晾曬殺青,本王卻隻愛這茶,那女子就送入謝大人別院了。”
這謝遠聽他這麼一說,那眼中欣喜毫不掩飾,朗聲笑道:“還是賢弟懂我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嘿嘿!”朱雲臻聽到這笑聲心中厭惡,微皺起了眉頭。
“謝大人此番找本王有何要事?”朱雲臻不想再與他廢話,直接問道。
“聽說年彥之死了?”謝遠看著茶盅的湯色,清澈明亮,葉底嫩綠,完整成朵,如含羞待放的少女一般,果真是好茶。
“謝大人果然消息靈通,隻是年家上下出獄隻有你我二人知曉,我雖有心救他們夫婦二人,卻還是行蹤敗露。”朱雲臻淡淡的說道。
“我知王爺惜才,可年彥之那老小子又不跟咱們一路,我開始就勸過王爺你,何苦去救他。這不出事了?不過這倒讓我知道,有人在盯著我們。”見朱雲臻仍是不動聲色,他想了想又小聲說道,“你可別小看上麵那位,這次我栽了一半的兵權,這虧吃的,嗨,當時就應該聽您的,暫不動年家,最後動了年家,老夫損了一半的兵不說,還又冒出個上官鴻,要真要論奸詐,我們可真比不上上麵坐著的那一位。”
朱雲臻譏笑一聲道,“隻能說你是草木皆兵,就因為年彥之想要改革科舉,就急切的想弄死人家,你也不想想,這朝中上下半數皆是你謝家的人,就是讓那麼寒門子弟科舉,後麵的事情,還不是你謝大人說了算,何必自悔城牆,急於一時呢?”
謝遠一拍大腿,說道:“可不是嗎?以後還請賢弟多多提點老夫。”
“提點談不上,隻是”朱雲臻繼續說道,“你可查出是誰盯上我們了。”
“還能有誰,不就是王家嗎?”謝遠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那個老匹夫,看老夫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他盯上到了不怕,就怕他告訴上麵那位,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