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白潛立刻坐直身子,哪有剛進來時的慵懶之色,很快他又警惕地問道:“林小姐什麼條件?”
“林沁一介商賈,滿身的銅臭,能有什麼條件,無非是為了生意的便捷,聽說這陽城的水路都由白家掌控,隻是為了今後的貨船進出方便罷了。”
白潛聽林沁這麼說,笑道:“如果僅是這樣,林小姐這禮有些大了。”以白潛的能力和資源,如果他掌握了印刷之術,今後整個東戎的印刷就是他白家的了,這個生意不是個小生意啊,她就輕易讓出?
白潛前一陣子,聽說印刷之術出自京城,便特意去了趟京城,可是卻一無所獲,而曾想今日會有人雙手奉上,他豈能不驚喜,又豈能不疑惑?
“我明日就派人上門傳授印刷之術,絕不食言。”林沁補充道。
“好,”白潛一拍桌子,說道:“林小姐爽快,如果以後有用的著白某的,定是義不容辭。”
白家在士族之中,雖是顯貴,富可敵國,但不如王,謝,葉三家崇文尚理,入仕之人也不如那三家,所以白家要掌握了這印刷之術,也算是讓白家占了崇文之邊,脫了些商賈之氣,而今後這東戎的文人學子也會紛紛向白家而來,正是籠絡他們的一劑良藥。所以這印刷之術即使林沁不送,他也有意重金甚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的。
白潛說完這話,便覺得自己剛剛過於激動,心神定了定,他眼前這女子談吐有節,心智深沉,又認識朱雲臻,並不像下來打探來消息這般如此簡單的人物,難道真的隻是為了貨運方便,還是有其他目的,亦或是朱雲臻授意?但此時白潛並不探究到底,現在林沁是在他白家的地盤,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這白家的網也是密不可破的,有些茶可以慢慢品,有些人也可慢慢處,況且她畢竟隻是一個姑娘家,想到此處,白潛便也暫時放下心結。
當王原得知林沁把這印刷的買賣送給了白家,心疼不已,“姑娘,這印刷術是多賺錢的一個買賣啊,怎麼就拱手相讓了呢?我們要損失多少銀子啊?”
林沁卻笑笑道,“白家本來就像要這印刷的買賣,我現在隻不過做了個順水人情,豈不是好事?”李三早已在幾日前就告訴林沁,白潛特意去了趟京城,就是要求取這印刷之術,如今正好有個契機。
王原看到林沁眼中精光乍現,這讓他想到了狡猾的狐狸看到了獵物,疑惑道:“好事?”王原有點跟不上林沁的節奏,但他相信林沁,也相信她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的,被他家姑娘看上的獵物,隻怕被賣了也會替她數著銀子。
第二天,林沁果然信守承諾,自己由王原陪同,帶著活字模板去了白府,白潛見她親自送來,心中一喜,趕快相迎,道:“沒想到林小姐親自過來,榮幸之至。”
林沁直言道:“我怕旁人講不清楚,你叫個信得過的人來,我教他如果使用。”
見白潛不動,心中頓時明白,他信得過的人就隻有他自己,難怪昨日是那一副尊容便也解釋通了。之後,林沁詳細地講解了製作過程,和油墨的提料方法,以及人員的分配。白潛一一記下後,不由感歎這活字的便捷,卻也說出心中的疑惑:“林小姐如何想出這精妙之法,說實話,白某查過林小姐的身份,但以林小姐的經曆不應該懂這些?”
林沁知道他嘴裏說的身份定是朱雲臻給她的身份,道:“白公子又是好奇之心?”這個白潛給林沁的感覺雖然給人感覺慵懶隨性,但他知道他不是像其他士族子弟那般紈絝,此人頭腦聰慧,從商精明,善於計算,但這些都是商人的本質,林沁並不反感,反而覺得商人就應該精於算計,處處謹慎。
於是說道,“白公子所求的是印刷之術,而這個印刷之術我也是偶然得到的,印刷之術在我手中浪費了,隻有在白公子這種人脈寬廣的人手中才能推廣更多書籍,也不枉費這發明之人的用心。”白潛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便就小人之心了,而林沁又如此坦蕩,心中卻生出幾分愧疚。
“林小姐大義,白潛定不付林小姐所托,推廣書籍。”白潛誠懇致謝!
白潛和林沁交談著這印刷之法,一個小廝送信進來,白潛看完之後,心中大悅。林沁看著他,他忽覺自己的失態,抱歉道:“林小姐抱歉,剛剛京城來信,說三叔任丞相一職,心中喜悅。”三叔,白瑜?這丞相之位空懸這麼久,終於塵埃落定了,沒想到最後花落白家。如此白家的地位在士族之中又要跨前一步,要和王家比肩了。士族大家,已有自己的封地,仍要朝堂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為的就是鞏固家族的地位給家族帶來榮耀,保家族經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