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風一樣的又從窗子出去了。

“公子爺”輕輕的敲門聲。“睡了嗎?”

“就睡了,先生可有事?”

“沒有,給公子爺送壺熱茶。”

穆傾城將點心藏在床頭。

“先生進來吧。”

門一開,一個消瘦的男人進來了,腰帶處掛著一個荷包,素緞麵,有些舊,藍色的細抽繩。

來人進來把茶放在桌上,見他已換了中衣,就欲退出去。忽地看了一下穆傾城的臉,“公子爺今天可是有高興的事?”

“沒什麼,就是覺得好了很多,或許不用幾日,就可以上黑巫山了。”

“那公子爺早些休息。”

方不悔緊趕慢趕,還是差不多半夜才回到住處。連中衣也不換,一個跟頭將自己摔在床上,就進入了夢鄉。

和他同室的方澤嫌棄的不行不行的。

第二天,越越才吃到那個小甜餅。

越越還拿了一些給那幾個女修,就是當日在香雪海拚桌的。其中圓圓臉大眼睛的叫慧心,最是性子活潑。

慧心姐妹都知道她是女孩子。

隻是越越還一直是小公子的打扮,因為方澤不肯給她梳女孩子的發髻。因為梳了女孩子的發髻,穿同款的衣衫就不好看了。

麵對如此強迫症的二哥哥,越越隻好讓步了。

一向潔癖的方澤倒是出人意料的跟那個叫顧喬的公子相處得很好,是以也包了幾塊給了顧喬。

第二天晚上,穆傾城吃了藥,就靠在床頭,看著窗子。

眼見過了亥時,穆傾城才換了中衣,剛換完,就聽到有人叩窗子。隨後方不悔就一陣風的翻進來了。

“你來了?”聲音中掩飾不住的開心。

“這麼高興啊?”方不悔忽然笑道:“是不是偷偷想我了?”

“有些意外罷了。”

“今天有些晚了,因我在課堂上睡覺,被夫子罰了。你怎麼樣,可好些了?”

“夫子如何罰你?”

“砍柴,挑水,還要抄書。”

“你都做完了?”

“砍柴挑水了,書三弟替我抄。”說完又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盒子,“給你的。”

“哎,你可別看哈,我走了你再看。”

穆傾城點頭微笑。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譬如夫子多無聊,你們家的幾個蠢貨又做了什麼蠢事,誰又花癡喜歡哪個女修。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

“明天不要來了,幾個時辰的路。”

“我怕你會等我,等不到多失望。”

穆傾城沉默了片刻,“並沒有。”

“哎,”方不悔不依了,“這就是你不對了,你這麼說我心裏多難過呀,你要說我真的會失望,那樣我才有力氣來呀。”

“本來就生病了,哪都不能去,也沒個兄弟姐妹在身邊,我呀,最怕生病了,哪都不能去,憋也憋死了,不過我比你好,好歹我還可以使勁折磨方澤,使喚三弟。”

穆傾城聽了這話,眼神暗了暗。

“那也沒什麼難過,從小就如此。”

“小時候因為身體的緣故,被送到莊子上幾年,沒人說話,後來先生來了,給我看病,陪我讀書下棋,我病了,他就整夜守著我,後來,他又說服了叔父,把我送回了涼州穆家。”

穆傾情幽幽的說:“不過,我確實比不上你。”

方不悔一時不知說什麼,頓了一下,說:“我明日還會來看你。”